求医(2 / 2)
梁照依言把药吃了,林知余便一把把他背上起身,风萧萧“哒哒”地自行在前引路,昔雨牵着自己的马儿跟在后边,林梁二人便走在最后。
路上阴风阵阵,只听一下接一下的哒哒声不断,还不时从山里传出隐隐的怪叫,昔雨毕竟是女子,胆子小些,心里发怵,暗下连连叫苦。
林知余一向待人冷淡,性格孤僻,自然察觉不到这种小女儿心思,而梁照伏在林知余背上已然意识模糊,陷入半昏迷状态,更是顾不上她的心思。
这时只听前面传来一声轻唤,“梁少侠?”
梁照意识不明,闻言多少动了一动,却并未作声。
林知余却道,“何事?”
昔雨回头,“山上阴气重,寒气也重,万不可让他睡着,不然只怕再难醒过来了”
林知余也深知其严重性,便偏头唤道,“梁照?梁照?你可醒着?”
身后人这才模模糊糊答应了一声,便再无一字。
后来,每走一段路林知余都会唤上几声,以确保他是否清醒,路上不时响起的人带有的活气,硬是将阴冷的空气驱散了大半,周昔雨的心里,也着实松了一口气,空落落的一处,好容易踏实下来。
到了山顶,天色已经蒙蒙亮,尽管路上歇了几次,但林知余依然累得满头大汗,昔雨走在前面,一路上耳听八方,费力费神,也好不到哪去。她帮林知余扶梁照下来,此时梁照也只剩下微弱的气息了。
事不宜迟,昔雨立刻唤来云燕,让它叼着木牌,过裂谷交给“玉玲琅”荆玉。
很快,吊桥放下,一位青衫女子站在吊桥那方迎候。
她见了几人本欲开口问些什么,转而看到林知余背上的男子,当时幽深沉寂的眸里沉了一沉,只道,“快带他进屋”。
几人过桥进了小筑,两人因一心牵挂梁照伤势,固且也无闲心观看周围景致。
林知余一路进屋把他放在塌上,便赶紧腾身让荆玉给他切脉。足足等了约半柱□□夫,二人只见她神情越到后来越发凝重,林知余再沉不住气,道,“怎样?他中的是什么毒?可有解药?”
她抽了衣袖,起身道,“此毒名为‘瘾君子’,乃彝族最擅长的巫蛊之毒,是最阴邪之物。它无色无味,中毒者一开始无知无觉,一旦过夜,第一日丧失听觉,第二日丧失视觉,第三日无嗅觉,第四日无味觉,到第五日无触觉,第六日便会五识尽丧,毫无意识,沦为活死人,因此又叫‘活白骨’。此时尚已过夜,他的毒,几已完全入体,若想解它,希望可说寥寥无几。”
她回身看了看林知余,道,“你把他的上衣解开,方知他是何情况”
林知余眼里闪动了几下,依言照做,而眼前所见,登时让他的呼吸慢了半拍,眼睁睁看着,无法动作。
只见梁照胸膛之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纹络,像蜘蛛网一样,触目惊心,尤其心脏周围更甚,再怎么不知所由,也知道此时已经无路可退了。
昔雨见之,顿时“啊”地一声忙地捂上了嘴巴。
两人都转头看她,似乎把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了她一人身上,通过眼神,她便感受到力重千钧。
荆玉不由得轻叹了声,对他们道,“方才我在耳边叫他,他虽毒入肺腑,但好似对我们说话尚有所觉,也就是说,他的听觉还未尽丧。我想,这一来应全靠他深厚的内功,二来应是靠他之前服下的一粒护命的丹药了吧。既然他一息尚存,那就还没到山穷水尽之处,既你们有我师父信物,我必会尽全力救他性命,只是还得二位费力帮忙”
昔雨林知余相视一望,转而道,“但凭吩咐”
“我如今要将他体内余毒尽除,必先封他七经八脉,以免施针时他以内力相抗,使毒液在体内流转,毒势更凶。但施针时还要他必须保持意识清醒,这样才能确保他所处状况。因为我要专心寻找穴位,将毒血导出他体内,因此绝对不能分神,所以他情形如何,要你们在旁引导辅助了”
二人纷纷点头应诺,一切就绪,将针包一次摆出,荆玉先稳了心神,随之拿出一根较短的银针,找到穴位后猛地扎了上去,梁照霎时一震,额头便出了一层细汗。
一根一根的银针接连不断地扎上去,梁照的神情也愈发的痛苦,而后渐渐的安静下来,像是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