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第二节 天道无情（1 / 1）

通天说罢，法诀一换，其中一剑顿时激发。那是柄灰色古剑，似岩质，颇不起眼，但所发之力，却似夜雨在林，飘忽隐秘。道君神识正待去探，不防迎面打来一道剑气，他只觉眼前涌动亘古至阴之气，远超兜率宫丹炉所引坤灵地气，藏了极重的暴戾，隐然有风声鹤唳，人畜悲鸣，地动山摇。“是邪剑八荒！阐教又赠名诛仙，是失德修士最惧怕的一把剑。师弟以之对我，也是讥讽之意。”道君苦笑，忙以紫阳之气化作分阴盾护住前方。可那邪剑之气咆哮而至，如狂涛拍崖般将分阴盾快速销蚀，混沌至阴之气竟开始瓦解道君仙体的周天平衡，即使位列大罗之境也难以相拒。只得浓缩玄阴青气化作长鞭，反卷向剑阵，欲夺邪剑。可青气一触剑阵却被黏住，缓缓吸走。老君知道托大，自纪元中修成大罗金仙以来，他对天地阴阳转化之力一直信手拈来。此次更是只想来看看热闹，没带常用的 “法宝三件套”。把那七星神剑，业火芭蕉扇，九转宝葫芦都封在了宫中。本想静等元始与通天对阵，便可在旁吸纳对冲之力，炼成自己最爱的金钢镯，最后当棵压死骆驼的稻草，不想小师弟似乎看破，开场便直奔自己而来。

狼狈之下，他忙将还差十二世真火锻炼的至宝金刚镯心疼的环在右手催动，封住了青气的外泄，可未完工的镯子却苦的嗡嗡作响，被慢慢烧的通红。

两位法王见状也来阵中抽剑解围，却早有两剑迎上。一剑异彩錾金，身覆铭文，隐见日月山河，剑格饰饕餮，锁以飞虹。神剑金辉照耀接引。接引法王于莲座中叹道：“这圣剑天问，莫非就是人间传说中的轩辕剑？”言乞闭目冥思，显然那圣剑正以大道法则诘问法王，令其自省。另一剑墨如深渊，泽如晶石，正放出魔障，业火般烧向准提法王。谛听似从未听见如此欲海喧嚣，伏地低吼，三个脑袋痛苦颤抖。它背上的准提法王虽然安卧，本来无欲无色的庄严面孔竟落下一滴泪来：“魔晶，这就是黄泉尽头魔渊的本相么？当是如何渡法？”

“天问裁圣，魔晶绳魔，八荒纳邪，恒一化之。不愧为先天重器。可叹天下只知诛仙阵，却连我也不知其真名。”元始天尊思索中轻叹，听不出失望，却自威严。“弟弟，人中贤者，往往三魂具明，引为圣人，必能规范天下。其他浮生不过弹指飞花，与之大道，不过对牛弹琴。即使偶然有成仙的，也动辄结党，搅动天庭。”

“…兄长，你我同出盘古一体，当知我心。人乃万物之灵，亦是万欲之灵，终将倾覆六界。若非恒一示警，我还不相信：玉清匣中，竟有“焚化欲念”的味道。难怪当年你不灭夏，今日却灭商。我与你等共立封神榜，只为天庭补缺，不为你等独尊人道，更不许你以异常之法提纯灵气。”

通天大圣言罢，身前的第四把神剑，也似铮铮回应：“恒一洞察天地，也在共鸣。你等不论如何制衡，修为多高，终不过一场泡影罢了。”

元始天尊听完，面色依旧平静。片刻后他徐徐道：“你我虽为创世道祖，但所知终有极限，何不一试？”只见他托起玉清匣，以造化之念催发先天至宝-混元珠：“天道不仁！”先天真气有如万钧天河倒悬而下，漫天的玉华都为之隐隐振动。

可通天大圣也不抬头，泰然应道：“唯余损之！”下方圣、魔、邪三剑兀自剑光一缩，顶上一柄碧玉灵剑青光激射，若蔓生朝露，狂龙咆哮，汇成浩渺剑潮，群仙赴死般，直撞元始天尊而去。

两股创世威能对撞，炫光夺目，旋转累积，渐渐膨胀，似有悲歌齐鸣。就一刹，剑阵只下的冰河竟然沸腾，桃林燃起，山峦震动。上下游的冰凌却开始板结。附近弘农涧的小小溪水更早已冻住。另三圣见状，急催真力，出手各取一剑。而三柄神剑虽剧烈震动，却因灵剑牵引驰援，竟勉强守住了尖锥之形。

远处，天尊诸弟子听毕师叔论道，有的正不以为然，有的还低头沉思。可待师父与师叔招式一出，却令他们感到早已遗忘的恐惧。姜子牙见状，更暗呼一声：“吾命休矣！”十二上仙知道厉害，忙结成外九内三“天地人九星天罡阵”护住子牙。他们知道，子牙虽才智过人，却根基浅薄，小成第四霄靖石境界，就算有第九霄宝物打神鞭护身，也万万受不住这第十霄大罗境界的对招波及。

随着局面僵持，接引、准提两位法王身后的法域似被剑阵吞噬而暗弱。而太上道君北天的紫青之气却真如他筹划，从元始与通天对招中吸收了威能，蓬勃激荡起来。此时二位法王借天尊出手，终于睁开眼来，望向太上道君，似在协同一个变数。原来，方才元始天尊，以混元珠先天之力轰击剑阵，通天若要取巧让过，则下界必被轰出一个无底天坑。而通天如若接招，则灵剑驰援三剑之效暂缓，又为太上道君积聚阴阳博弈之能提供时间。借此便能为另外三位大罗圣仙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