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一章 十四节 金面鱼王（1 / 2）

墨田从玉中向外看，一切都是放大的：巨浪滔天，洞顶倒垂的钟乳石如山崖般林立。后面陵鱼则如海怪般的托着赵信的宝玉，正全速赶往上游。赵信和墨田正端坐调息；同时，赵信也扩散了神识，去感受应该同在洞中的另外一块灵玉，藏在颜香身上的那块。

“…香儿！香儿！”赵信一遍遍用神念喊了许久。终于恩的一声，有了回答。

“是舅舅么？”颜香似刚从昏睡中醒来，声音很轻，几乎被轰鸣的水声覆盖了。

“你没事吧！“

“…舅舅…”颜香哽咽起来。

赵信忙安慰她“不怕，这就来救你，你在什么地方？”

颜香：“…我在一个小石洞里。她就在边上吃…吃…东西。会不会听见我们说话？”

小石洞？赵信清楚：香儿看来没法形容清楚，她虽略通玉族玄妙，可毕竟是小孩子，如今被当做人质挟持，自然处境恶劣。而且她擅长的道术，现在也是派不上用场。此外，玉境传音虽是秘法，却总要触动周天灵气的，赵信也担心那妖物千年道行，万一察觉到就糟了：“这样，你先装睡，方便时，就悄悄喊我。我能听见的。

“恩…”

赵信认为，颜香此时肯定要比刚被抓时安全，而且能随时联系，对己方有利，他必须确保颜香万全。只是赵信虽能听见颜香声音，却看不到她所看的。颜香正身处一头血肉模糊的大肚子陵鱼尸体边。满身腥臭的老妖没了六条触手，却用剩下两条抱着那陵鱼吸血，而她身上的伤口也已经愈合。

几刻钟后，洞中大水几乎淹没了一切，只留下延绵的洞顶。他们现在到了一处宽阔的空间，远近的石壁上，依旧闪烁着夜光玉，倒影在水面，星星点点。墨田此时无心于奇景，按赵信的意思，他们已经行到半路了，却还是没发现老妖的蛛丝马迹。碧游洞天的地下长街一共也有九湖十六桥，现在已经在第六处地下湖了，前方闪烁的夜光玉逐渐靠近，湖口就在眼前。忽然，“嗡”的一声，身后的陵鱼鸣叫起来。前方波涛雾气间，现出数十个小岛，正逐渐变大。墨田听出，那是其他陵鱼！身后的陵鱼迎上，与其他陵鱼游作了一处，赵信的灵玉被长舌托在波光上，光芒隐约照出为首那头最大陵鱼湿漉漉的金色背鳍。身后陵鱼连声嘶吼，向它通报。最大的陵鱼听完后，沉默中陡然身躯一震，游到赵信和墨田的面前。墨田看见它露出水面的大脸上表情十分凝重，脸上金色的鳞片排成的并不是眉毛，而是云霞般层叠放射的花纹。两个黝黑的大眼睛隐约蒙着一层蓝色，倒映出远近石壁上星星点点的光玉，似能洞穿一切秘密。

“看到你们了。”这头特别的陵鱼，向灵玉逼近，“我是首领，也是碧游洞天的守护者。你们来得意外，也不意外。”

“陵鱼王！”赵信忽然回过神来。他也听懂了意思，可它竟能看穿自己这玉中的境界么？若非他就是传说中教主圣尊亲自点化并带回来的那尾陵鱼么？

“我们是来救同伴的。”墨田怕误会，忙将兽宗木牌恭谨的举过头顶，而陵鱼王的巨脸此刻已像山峰般压在玉境外，它额上金纹闪耀，汇成了一副仿佛日出东方，晨星闪耀的画面。

“救人？玉族的公主？可她也掠走了我的女儿…”陵鱼王忽然怒道，兽群开始骚动起来。连他们的玉境也晃动起来。

墨田听出，它们的陵鱼公主也失踪了！想起针湖上的成群死鱼和死螺，他担心，陵鱼公主怕是没有香儿那么幸运。墨田见赵信也担忧的看着自己，便用心声向陵鱼王说明了前情：老妖掠走了颜香后，已经逃进碧游洞天，他们因此追了过来。

当墨田回忆起老妖被公输斧所伤，留下亮惨惨的碧血时，陵鱼王忽然吼道：“是幽门螺母！

”接着墨田能感受到自己脑海中呈现出许多模糊的样子，一个黑发翻飞面容模糊的青年男子，一个眉毛一灰一白的长者，还有一个圆脸，虬须，眼眯成缝的陌生汉子，手中正举着一片泛着血红光泽深色石块在说话。这些影像转瞬即逝，接着是“幽门螺母！、幽门螺母、幽门…”的回声响彻脑海。陵鱼王十分激动。而墨田也愣住了，因为他发现那些影像，还有那些声音，不是陵鱼王说出来的，而是它的回忆。

赵信疑惑的看着墨田，也在猜测陵鱼王忽然吼出的那个“幽门螺母”是个什么意思，却觉得玉境一阵晃动，陵鱼王紫中透白的舌尖，已经化作天幕般迎头盖下，随着玉境再次翻转平衡，陵鱼王已经接过了赵信的美玉，转身逆流而上。

墨田向赵信道:“也不知怎么的，鱼王竟能直接看见我们。”

陵鱼王厚重的声音再度透过玉境传来，是人类的语言：“是的，我能看见你们。我入教前，曾住在南方的云梦泽，幽门螺母正是那里的妖王。我与她相斗多年，记得这血腥味。她到处散播小螺，寄养鱼虾体内，吸取精血来修炼。整个云梦水族都深受其害，因此我们才举族迁徙到嵩山附近的龙之汝海，寻求龙族的庇护。”

“果然！原来那些吸血小螺都是她的孩子。不过龙之汝海在哪？没听说过啊。”墨田正自纳闷，却听赵信听罢咬牙道：“果然是她！幽门螺母，袁公曾经拿着她的血玉螺甲碎片来拜访过玉门，讨教它的成因和销毁之法。”

“两千年前，禹王治水凿开龙门，汝海随之干涸。教主圣尊怜悯我一族无处安身，就让我们就搬了进来。”鱼王答到。

“那袁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