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少年感觉良心受到了谴责，走到她跟前央求她过去。

“哼。”张静翻了翻白眼，又突然露出一种神秘的表情。

“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和以前的一幕有点像。”

“啊。”洛北居愣了下，摸摸头，“什么？”

“像你小时候闯进女厕所看到我时的样子。”

洛北居听到微微一笑，“但结果却大不相同了，现在认真起来你打不过我了。”

张静愕然，惊叹于他的厚颜无耻，还是收拾了一下坐了回去，不过给洛北居下了严令，不准说话，也不能碰到她。

洛北居欣然答应，不过一坐下，就当刚才的话是屁了。

“你有吃的吗？我好饿。”

“别出声！”

“我是真的饿，要不拿干脆面给你换。”

“求你别说话了，你别扒我的包！你讨打啊。”

最后张静还是妥协了，主要是洛北居肚子真的咕噜噜叫了起来。

听着少年吃东西吧唧嘴的声音，她想，其实他还蛮孤独的，没南桦他应该不会这么乐观吧。

不过这样一想，南桦也是那么孤单，或许，他俩在一起当朋友还是挺好的。

至今她还能回想起那个他们刚认识的周末，洛北居嘴里噙着吸管，问道：

“疯子，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厉害，我在我们班掰手腕已经是最厉害的了。”

“我爸爸是当兵的了，他很厉害的，教了我一些散打，哼，打你就像锤橘子一样，一拳打烂，你叫洛北居？烂橘子吧，哈哈。”

少女挥了挥小拳头，又兴奋道，“我爸爸超好的，每次回来就给我买好多好吃的。”她吸着奶茶，说话眼里带星星。

气氛一下子就凝重了，对面两个少年脸色僵硬，说不出来的黯然。

张静后来经常想，自己那一番话会让他俩多伤心，毕竟，他们都没有爸爸啊。

但有爸爸的就一定幸福吗？

当兵的父亲在她这里就只剩下骄傲了，谁也给不了她什么时候可以和爸爸相见的承诺。

悲伤是会传染的，一如那时一个女孩和两个男孩都趴在奶茶店的桌子上啜泣，三个奶茶杯子上绘这三个笑脸，阳光打在玻璃墙上，又折回去，只剩下阴影。

“你考上了吗？”安静了一会儿，张静拉回思绪，轻声问。

“嗯。”洛北居闭着眼假寐，他是真累了，“我不是QQ告诉你了吗？”

“啊，可能我没注意看。”

张静镇定的说着慌，她又不能说自己把他拉黑了。

“花花今天才知道。”

“要不然你就准备开学也呆在外面吗。”

洛北居打开手机，没出声，只是盯着时间看。

本来也就是为他才努力考上的，自己对到哪上学从来都没什么要求，难道要家里所有人都是高材生吗？

他自嘲的摇摇头，有两个就够了。

他当时甚至在想，高中在一个学校了，那大学呢？

郑阿姨望子成龙的心他又不是不知道。他不喜欢赌博，更不想去赌花花会为了自己跑到那个破烂的艺术高中，他兄弟那么优秀，应该在最好的地方，自己不应该拖他后腿。

至于以后，以后再想了。

张静有些羡慕他们的友谊了。

烂橘子也可以为了朋友做自己最不想做的事，只有她知道初三最后那两个月他有多努力，能凌晨一点给自己发信息请教数学题，又能清晨六点睡眼朦胧的陪着郑南桦到教室晨读。

当然，临中考郑南桦那次无意间向他征询的话也令她感动，他说：

“学艺术其实也还不错，你说音乐好呢还是美术好。”

路旁的樟子松挺得笔直，少年在认真思考着一道本不该属于他的选择题。

蹙眉的样子竟让她嫉妒起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