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1 / 2）

首先对陆湘的闭关表示关心的是舞队的成员，群里七嘴八舌，当陆湘打开微信时都已经几百条信息。

还有好几个比较亲近的队员私下也问他，左不过是高考而已也不用这么死认真学习之类的，只有查查和YAYA稍微年长点的，对陆湘的决定都表示肯定。

说起来，陆湘拍拖的次数也不少，粗略计算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到高二，也有十次正经的男女朋友关系。大部分的女生都是到参加训练的学员，也有几个是舞队的成员，不外乎都是女追男，然后又女方提出分手。

其实陆湘也很郁闷，说起来好像恋爱经验很十足，可每段恋情都似有似无，女生到最后都是说，还是做朋友好。也有过反思一下，不过以陆湘的脑子，大抵想不出个所以然。YAYA说，其实就是没遇到喜欢的人。

因此，陆湘一直都很在意，喜欢上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有什么具体表现。哪怕今时今日，他抱着戚一元，也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喜欢上怀里这个人。

陆湘见识过很多类型的女生——泼辣的、文静的、娇俏的、成熟的、只在乎物质的、只在乎性的、只在乎爱不爱她的，他可以一眼看穿女生的小把戏，也知道该怎么哄她们，但到最后，说他是好人的是她们、说他是渣男的也是她们，分手后想要重新开始的还是她们，这搞得陆湘很乱啊，只让他觉得女生真的很麻烦。

可要是说喜欢上一个男生，那他是从未想过的，而喜欢上之后他也从未思虑过度。但是该怎么去和一个男生谈恋爱，这倒为难了，有时候不知不觉中就会用对待女生那一套去对付戚一元，便更糟糕。

戚一元是十分反感陆湘的这种套路。比如，把他介绍给亲近的朋友认识，比如，经常在社交媒体秀恩爱，比如，去做什么事都要跟他报备，比如，常常问戚一元在哪在干什么，比如，搞小惊喜买小礼物。

戚一元不知怎么和陆湘说明白，但自己也没想明白该怎么和陆湘说清楚。每次跟陆湘说，别搞这些了，陆湘就会委屈巴巴地反问他是不是觉得讨厌、是不是做错。他真想切开陆湘的脑瓜，看看里面到底装了多少没用的浪漫废料。

春节之后的时间过得飞快，陆湘也被班里的氛围所感染，跟随着戚一元的步伐努力学习。陆湘不止一次问过戚一元，想去哪里读书，戚一元都会回答，“都没影的事，哪有想考去哪就能去哪的。”

“你就不能有个梦想吗？毕竟你是学霸啊。”

“没有。先过了目前这关再说。”

陆湘锲而不舍地继续问，“你就没有想做什么、或者想干点什么的想法吗？”

戚一元叹了口气，他原以为陆湘看着他学习这么久，肯定知道他的成绩并不是靠天分，更多的是靠勤奋和努力，以他在B市一中“年级第一”的成绩想要考到国内最好的两所大学，其实是不够的。他也没奢望，可总不能特别差，只是对于不知道能不能做到的事情，戚一元从来不会随便夸下海口。

想到这，戚一元有点生气，语气有点冲，回答，“我没有特别想做的工作。也没有想要把爱好当成未来的想法。”

陆湘没留意到戚一元的情绪波动，继续叨叨，“我打算啊，开一家属于自己的studio，做个自己的时尚品牌，你说是不是挺好的？人要是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元元呀，我们都要一起为未来而奋斗。”

“我就是咸鱼，行了吧，你最伟大。你到底还做不做题了？”戚一元把练习册用力扔到陆湘面前。

迫于淫威，陆湘还是乖乖地含泪做题。

关于梦想，戚一元确实是没有想过的，谁要求人一定要有梦想呢？他就没想过，觉得没想要自杀就挺好。但陆湘就是觉得戚一元不肯和自己交心，吝啬心底的秘密。

白驹过隙，就这样迎来初夏，天气开始渐渐热起来。陆湘发现认真备考的时间过得飞快，好像水滴从水龙头滴到地板上这点时间，就到了五月份。这期间，他都没有实感，只觉得自己做了很多试题、参加过很多次模考，成绩有很大提高，但终究也是考个三本最差那档。

这段时间，戚一元是和以前没什么区别，该学习该放松，他自然是按照自己的计划来。但让他哭笑不得的，反而是黄展茹经常给他电话了解两人的情况，他能感受到，陆妈妈的关心和感谢，也没想到自己能得到一位长辈的喜爱和关怀，让戚一元很窝心、很感动。

让戚一元感动的后果，就是变本加厉地对陆湘严格，陆湘都快觉得自己的男朋友是地狱教师，他感受不到一点恋爱的气息。只能抽空用练舞来排遣内心的郁闷和压力，功力反而增长，练舞视频下称赞不断，粉丝只求陆湘快点出关，重回battle舞台。

而这一点，让陆湘很矛盾，也因为这个和戚一元闹过几次不愉快。陆湘从前并不想把精力放到学习中，他觉得不重要，因为哪怕他考得再好，最后的选择依旧是街舞。可戚一元给的压力，让他有点迷惘，忽然间不知道自己的做法到底是对还是错，只觉得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在质疑梦想，没有人肯正视他对街舞的重视。

面对陆湘喋喋不休的自我怀疑，戚一元总是反驳道，“你不是说要为爱你的人闭关冲刺吗？没有人强迫你去做选择，而这也不是非黑即白，高考不妨碍你对街舞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