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不化神冰（三）（1 / 2）

白寻欢听到话人先是一愣，却没信了大祭司的话。

祭司正乐虽然年少就与他交好，也没少以他身上水气阴气未除的理由照顾他，但是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他就没信过。就算是现在一个正经的水鬼爷爷住在家里，他也不觉得正乐有这个能辨阴阳的本领，张口道：“胡诌八扯些个什么！见了小爷我就没有句好话吗？”

大祭司正乐，十四岁水灾大乱面前突然感知到了巫力，临危受命，主持祭祀，辛苦庇佑苏南十年，换得一方安宁，是个年纪轻轻却受人敬仰的存在。他现在穿了一身常服袍子，是用象征祭司身份的五色彩线制成的，长袖飘飘，人又生的端方清秀，是信口雌黄别人也会信得死心塌地的存在。他伸手大门彻底打开，一边邀白寻欢进门一边道：“诓你的，若是小鬼满地跑，我一打眼就是一个的话，还要 祭祀、神祠干什么？”

“就是，要你这个吃白饭的干什么？年年神祠香火供的不是那河神，是你吧！”白寻欢笑着说。他虽然与正乐关系不错，但是神祠却也只是去过正乐的院子。每次他都试图多观察些，试图从去正乐院子的路上发现些什么。

正乐也是个很规矩的人，白寻欢有时候甚至觉得他身上的一些正经是跟这家伙学的。他的房间没有任何瑕疵，简直像是客栈里的客房，还是天字号。

“说吧，这次找我什么事？要是再请我帮你弄什么奇花异草的，就算了吧，白老爷是铁了心让你改邪归正了。”正乐到了房里，给他倒了一杯茶。

白寻欢摆摆手：“那都是小事，这回是大事。”

“嗯？”

“都是你！”白寻欢一撩衣摆，绕过桌子踢了他腿一脚：“你，还有你的河神，搞什么玉淀节。”

正乐挨了这不明不白力道还不小的一脚，百思不得其解：“你把事情说清楚，与我何干？”

“那个破玉淀节，满城疯癫的游街耍乐，谁演河神谁就是苏南一枝花，有毛病吧？”

“这个节日是个传统，又不是只有今年有，以前也没见你抱怨啊。”

“你是没见着，回回年后一帮疯男人抢着娶演河神娘子当的老婆的样子，比报春楼花魁沐浴还疯狂，啧啧啧……”白寻欢扳起一条腿，一脸不屑地摇着头：“有愧于圣灵啊，有愧于圣灵啊……”

正乐：“所以呢？你劝我把这破节日给否了？”

“对！”这个神经病怪胎不知道从哪里摸了把扇子出来，打开扇面上边还写着“天下一流”四个字：“你把这节日取消了，那也没人节日上挑媳妇了。漂亮姑娘没人祸害，丑姑娘也不被冷落，多好。”

正乐理了理发冠上垂下来的穗子，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笑的白寻欢很是不安：“你这是为哪个丑姑娘讨公道的？”

白寻欢转念一想，这个道理不对啊。若是对他说是为了洛倾丫头讨得公道，那就意思是洛倾是个丑姑娘。他笑眯眯地说：“你甭管这个，反正这个节日是个祸害，留不得。”

“也不是说取消就能取消的啊。你若想帮帮丑姑娘，帮人家化个妆不就行了？”

“她……骨子不好看，就是面骨生的不是个美人骨。”

“生有缺陷？”

“不是……就是平淡无奇。”

正乐想了想，突然站起来走到柜子前取出一本书：“取消节日是行不通的，不如试试改骨。”

改骨……这个词在白寻欢脑子里晃了一会，晃得心痒痒，让他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什么是改骨？”

“改骨见巫，用特殊的巫刀，以及一些材料在特殊时间对人的面骨进行改变，使其变成另一番模样。”正乐打开书念道：“已被初代大祭司立为禁法，唉，算了算了。”

白寻欢猛地站起来，站急了头突然有些晕，但他满脑子全都是改骨了，晃晃悠悠就把他书拽了过来：“还有这么个好玩意？早说啊，哎，这要是全天下姑娘都让我给改好看……”

话没说完他念头就打消了，书上写的改骨之法还真不是这么简单。

每月初五，子夜用人类五脏炖水使此人服下，用龙骨为柄、千年不化神冰为刃的巫妖刀，解开皮肤，削其面骨，便可改变其容貌。若是寻常的刀，会使此人丧命，但是巫妖刀却是特殊材料制成，巫力可保此人平安。

“龙骨，千年不化神冰都是什么？”白寻欢问都不问这本书的正主，就把书页撕了下来。他估摸着不是什么重要的书，随随便便就塞在柜子里，若是重要的书他早该藏进重要的地方了。

果然，被撕了书正乐也没不高兴，只是抢那书页：“这法子试不得，你会惹出大祸。”

“祸什么祸，祸祸人的也就是那破河神，我白寻欢只造福美人。”白寻欢说着，躲闪了几下，还是被抢了书页过去。

正乐根本就不搭理他，拉开柜子把书页塞了进去：“龙骨和千年不化神冰都不是寻常物，我也不知道会出现在什么地方。”他走到窗边，方才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却满天阴云，看起来正酝酿着一场大雨：“近日天气反复无常，你身子骨不好，不该在外面久留。”

这是下了逐客令了，白寻欢撇了撇嘴，也不好多留，嘴上却习惯性地说：“我这不是闲的没事干嘛……”

“若是没事的话……”正乐思索了一会道：“前两日苏南城水掌柜家的千金似乎来求姻缘顺利，我记得她马上就要出阁了，不如大婚当日你去帮忙画个新娘子的妆，让她开开心心地嫁人。”

“水掌柜家的千金？就是那个……”

“对，就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