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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周】0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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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没有立刻离开君主区。

他仍然躺在鳞城塔的主卧室里,安居乐业地当皇后的男主人,偶尔拿着会员卡去飙车,或者去君主区的街心公园闲逛。

但是这样的安闲注定不得长久,他心中有一个打算——他要去见一见现在的首席简尼斯·维塞利,问他两件事,一个是关于胜利区他是否有什么想法,另一件是他杀死鳞城的委托是否依然有效。

一三自认是个做事有始有终的队长,如果委托仍旧生效,他的委托人依然希望鳞城去死,那么他就要考虑尽快动手,或是直接告诉对方,他做不到。

当然他心中的天平已经隐隐偏向后一种。

那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画面让他无论如何无法在把事情的始末弄清楚之前杀死鳞城,梦里那双揪心的绿眼睛看得他抓心挠肝的难受。

鳞城推门进来,看到他的队长正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玩小刀,大概就明白了他在纠结些什么,随口道:“你去吧。”

“去哪儿?”一三抬头问。

“去哪儿都行,反正我总能再找到你的。”他微微一笑,“皇后可以前往棋盘上的任何一个方向。”

一三摇了摇头:“说得好像我怕你找不到我似的。”

“原来不是这样吗?”自作多情的男人捻了捻手指,将一个东西丢给了他。

一三低头一看,是一只金属的小鸭子。

精致的做工也无法掩饰其幼稚,他按了按鸭子的胸口,鸭子发出嘎嘎大叫。

“这简直蠢毙了。”

一三骂了一句。

“要是遇到危险,就长按胸口那个按钮,鸭子会发出‘爸爸救我’的叫声,然后我会听到,跑来救你,”鳞城说着说着忍不住笑出声,“你要是被Omega非礼,可以试试按这个。”

一三:“我就是死也不会按的。”

鳞城大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过来,小儿子,给你看看爸爸的藏品。”

一三懒得搭理他,他就自己端着一屉物什走了过来,一三低头看去,只见抽屉里全是各种各样的金属小配饰,其中一些配件组装了起来,做成玩具枪支、匕首、汽车之类的小模型,另外,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小物件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一三明白过来,问:“这些是你做的?”

鳞城得意地看了他一眼,默认了这个说法。

“这东西是什么?”一三指了指一件形状微妙的东西。

“哦,当然是‘那个方面’的玩具,皇后不只卖性|奴,还附赠道具。我最大的兴趣就是在闲暇的时候研制这些东西,然后把它们弄到工厂去叫人做出来——感谢朱塞佩赐予我们工厂,让越来越多的居民过上丰富多彩的性生活。”

“病得不轻。”一三冷冷地评价道,“走了。”

“记得回来,我会想你的。”鳞城冲他眨了眨右眼。

他没有回应也没有回头,只是转身离开了鳞城塔。

黑色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了片刻,就彻底地消失在了人流中,Alpha的气息被隐藏得非常完美,他像是从未存在过一般消失在了这片土地上。

一三去了胜利区。

直觉告诉他,他要找的人一定就在这个地方。

果不其然,胜利广场的正中央,一辆黑色的轿车正停在路边。

“我知道你会来的,队长。”维塞利从车里走出来,姿态慵懒地倚靠着车门,他的肚子又大了,皮肤比上回见到时更加苍白,这使他看起来非常的虚弱。

周围的人注意到他们的对视,纷纷冲维塞利行注目礼

维塞利想说两句俏皮话,声音里却透着演不去的疲惫:“我后悔了,队长,那天你出门后我就后悔了,非常后悔。”

一三没有理会他这句话,只是说:“你好像很受敬仰。”

维塞利一愣:“并不是你想得那样——朱塞佩离开后,Alpha和Omega大批量地涌入我的地盘,我接受了他们,仅此而已。”

一三点了点头。

两人一时无话,片刻后,维塞利才小心翼翼地说:“这两周,我都没有去看票数揭晓——我是说,我有通过别人了解投票情况,但我没有看那些视频……”

“你可以看。”一三并不在乎,“只是做|爱罢了。”

“队长……对不起——我前段时间已经派人去君主区,想把你找回来,但他们都进不了鳞城塔……”

“我没事。”一三不想在这个无聊的话题上长时间逗留,“鳞城没有对我做什么,他只是个Beta,伤不了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维塞利本就洁白的脸颊更为苍白,他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你还希望他死吗。”一三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我当然希望!”姣好的面容瞬间狰狞起来,“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死,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

“如果他死了,你的药怎么办?”一三问。

“已经不需要药了。”维塞利冷静下来,“不需要药了,从此以后我不会再依靠这些东西,不做那些事情我也能很好地活下去。”

一三抿了抿嘴唇:“你想做第二个朱塞佩。”

“梦幻岛需要朱塞佩!”维塞利大喊,“你看看那个疯子,他都做了些什么!他把整个世界都搞得乌烟瘴气的,他为了夺得观众的目光无所不用其极!他眼里根本就没有别人的尊严和性命,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恶人,彻头彻尾的弄臣,我可不能接受这样的人踩在我头顶上,当然,队长,如果你能杀了他——”

“我不能。”一三打断了他。

维塞利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三忽然觉得很疲惫,他曾经愿意答应帮助维塞利是因为他认为皇后想要害死他的队员,而他的队员确确实实需要他的帮助,但现在他明白过来,这不过是权力斗争的又一个循环罢了。

简尼斯·维塞利从来没有受到过鳞城的胁迫,他们两者之间只是互相协作彼此利用的关系。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辅助皇后彻底瓦解根基稳固的联合会——像菟子丝一样纤弱的Omega会选择依附一颗定时炸弹而非臣服于一个稳固的堡垒,足以说明他的真实意图是想爬往更高的地方。

“你过来找我就只为了告诉我这个。”

沉默了许久以后,维塞利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是的。”一三坦率地回答道,“抱歉,食言了。”

维塞利顿了顿,狠狠地咬了咬牙:“你不需要跟我说抱歉的,这本就是一个过分无理的要求,更何况我还欺骗了你。”

一三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他有些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和维塞利说话变成了一件很令人疲惫的事情。

熟悉的风铃叮当声在耳边响起,一三抬起头,只见奇迹广场的方向闪烁着酒吧常用的霓虹彩灯。

他突然想起,就在他重生的第一天,奇迹酒吧因为自己的突然出现被皇后的军团轰成了碎片。

这家在火拼中变成废墟的酒吧似乎在短短两周内飞快地修好了。

心中略微有些好奇,他迈着慢吞吞的步子往奇迹酒吧的方向走去,昏黄的路灯在地上投下阴影,他无趣地踩着自己的影子。

酒吧和被破坏前相比没有多少变化。

他凝眸注视着墙上挂着的彩灯,忽然想到重生前自己和朱塞佩的过往。那时他和朱塞佩在这面橘红色的墙边认识,他喝了点酒,输了几局牌,有些醉意,被高大的金发首席半搂半扶着带回了胜利区。

后来的事情他记不太清,但隐约间,他想起自己似乎帮助朱塞佩杀死过鳞城。

他觉得有点头痛,不太确定自己记忆中杀死过一次的鳞城是不是他现在认识的那个皇后,他总觉得不像,外表或许是一样的——他不怎么记得住人的长相,更何况事情发生在很久之前——但是他总觉得自己收割的那条生命丝毫不像鳞城那样鲜活,也完全没有那种勃发而疯狂的力度与分量,那只是一个贪婪的独裁者,一个无恶不作的符号象征,杀死他就像割去任何一棵草芥一样没有丝毫的困难。

这种鲜明的差异感让他觉得怪异而微妙。

他没有看路,行走间有些漫不经心,再次响起的清脆铃声将他从思绪中惊醒,有几分面善的酒保看着他微笑,文质彬彬地说出已经重复过数千万遍的台词:“欢迎光临奇迹酒吧!”

脸上的肌肉恰如其分地松动,扯出一个近乎于笑的表情,这个酒保和上次死去的那个一样呆板,看起来宛如罩着人皮的木偶。

一三走上前去要了一杯酒,在吧台前坐下细细打量面前的人。

酒保迎着他的视线与他对视,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只是完全一样的笑容维持得久了就有一种诡异的僵硬感:“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一三问:“玫瑰、匕首和扑克牌呢?”

酒保的笑容消失了,他用机械般的声音说:“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玫瑰、匕首和扑克,曾经分别是皇后、维塞利、联合会三者的象征,在奇迹广场这样每周举行重大活动的场所,各路人马混杂,为了区分,大部分人都会从酒馆中选择一样信物佩戴在衣领处,彰显自己的身份。然而事实上皇后的人很少会老老实实地佩戴信物,大部分时间他们像疯狗一样逮着人就咬。

是因为朱塞佩死了,所以这个传统取消了吗?一三一边想,一边喝了口酒,过了片刻,他问酒保:“谁在管理这一带?”

“是维塞利先生。”

并不意外听到这个答案,一三继续问:“维塞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和你们联络的?”

酒保说:“上上周。”

一三点了点头,没有在多话,慢条斯理地喝着杯中的烈酒。

维塞利果然早就知道朱塞佩会死,也知道鳞城不打算处理这块地方,或许朱塞佩的死就是他和鳞城里应外合安排妥当的,而胜利区,没准就是他们约定好的报酬。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刺耳的鸣笛声,熟悉的黑色轿车出现在酒吧门口,车上下来的人不是维塞利,而是他的司机黎伽。

穿着黑色西服的高大男人风风火火地推门闯进酒吧,动作利落地冲一三鞠了个躬,说:“抱歉打扰您了,关于胜利区,维塞利先生有些交接事项需要您的配合,他让我请您前去与他共进晚餐。”

“我不要胜利区。”一三说,“送给他好了。”

“放弃所有权也需要完成一些手续。”男人丝毫不让步,“更何况拥有四个街区对维塞利先生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

一三明白过来,四个街区,四对二,超过了制衡应该保证的数目。

这可能会招致黑票。

梦幻岛法则其三:评审团拥有黑票抹杀权。

梦幻岛评审团由节目策划、裁判、制作人、投资商等十三位成员组成,他们会以各自的方式关注岛上发生的一切。尽管不会出手干预居民的决定,也不会长时间窥视居民的生活,但是他们会在比赛形式需要改变的时候投出必要的黑票,当黑票的得票数大于总票数十三票的一半时,该参赛者会被强制淘汰。

过多的土地,过大的权力,过高的声望,都有可能引起机制策划员的注意,朱塞佩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被默认杀死,鳞城会在风口浪尖选择韬光养晦或许也是担心自己的所作所为越过了一个哗众取宠的弄臣应该有的范畴,而简尼斯·维塞利如果拥有了四块地盘,则很有可能会对整个局势的平衡性造成影响。过往的经验告诉一三,一旦有一位裁判给某个参赛者投了黑票,那三周内此人多半会被淘汰出局——他曾经就是这么死的。

“我知道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坐上了那辆黑色的轿车。

这辆轿车似乎总是带来不幸。他撇了撇嘴,上一次上这辆车的时候他差点被维塞利发情时的味道熏死,这一次他又要被迫去和一个Omega共进晚餐。

他不喜欢Omega,更不喜欢共进晚餐。

透过后视镜,他能察觉到司机位置上的Alpha正在用充满敌意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他知道这个家伙是维塞利的丈夫,换言之自己是他的情敌,但说实话,哪怕维塞利不是个Omega他也未必会真的对对方有什么心思,他是容易对漂亮的小男孩同情心泛滥,但他敢保证同情心永远只是同情心,并不会越界。

他会产生欲望的对象总应该更加稳重、高大、锐利一些,尽管他自己相当的喜欢隐藏自己,但事实上他很喜欢锋芒毕露的男人,比如上辈子的朱塞佩,又比如这辈子的……

他拍了一下脑门,总觉得问题的走向有点奇怪。

两人一路无话,Alpha和Alpha之间天生互斥,他讨厌前座那个司机身上传来的那种类似腌制品的味道,也清楚自己身上的味道在对方鼻子里闻起来一定也不太好。

很快他们就到了会厅,简尼斯·维塞利现在正住在朱塞佩命丧的那栋大楼里,他在靠近玻璃窗的地方安排了一个双人座,屏退左右,只留下他们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一三没有闻到那股过分甜腻的气息,相反,维塞利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酸苦味。

“你用了抑制剂。”一三肯定地说。

“是的,队长。”维塞利坐的笔直,后背与椅子后座隔了足足一拳头的距离,这不符合他的风格,正如他身上的抑制剂气息一样不符合他的风格。

他顿了顿,又说:“我解除了自己与黎伽的标记。”

一三抬起头,有些惊讶:“原来你会。”

“是的,我知道怎么解除标记,很早以前就知道。”维塞利笑了起来,“你也猜到了,我被皇后威胁的事情是假的,或者说是我让他以为自己威胁到了我,然后利用这层关系与他合作干掉朱塞佩。”

他摊了摊手,状似随意地说道:“你别看那几枪开得似乎很轻松,事实上我们真的布置地很辛苦,你知道我那几天和多少联合会的人上过床吗?”

一三捏了捏拳头,不想说话。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队长,我自己也看不起自己,可是谁叫我只有这点本事呢?”他微微一笑,“你应该也想到了,我把你卖给他也不是为了什么药剂,我只是想博取他的信任。”

“我知道。”一三闷闷地应了一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微冷的茶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

“你不用忍着,如果你生气,尽管在这里对我动手。你现在一定恨透了我,是吧,没有人会喜欢背叛,更何况一三队长,你的队员总是很像你,像你那样自由自在随心所欲,连我一向看不起的安迪科在别人的眼里都是一个风流倜傥洒脱不羁的家伙。只有我,整天扭扭捏捏含含糊糊,你一定讨厌我,所以我走的时候你很开心,对不对?”

“你想多了。”一三将酒杯放回桌上,“我并不在意,你是什么样的人。”

“那你在意鳞城是什么样的人吗?”维塞利忽然问。

一三动了动嘴唇,想说不,却没有发出这个音节。

维塞利笑了起来,既是自嘲又嘲笑对方:“你就是讨厌我,你哪怕被一个Beta操都没有办法对我勃|起,你知道我的房间里有通往地下室的门吗?当时如果你对我有了哪怕一丁点反应,不,哪怕你没有甩手而去,我都不会把你交给他,不过现在看起来你和他处得很好,看来这几周是我白担心了。”

一三听得烦躁,他冷冷的抬起眼:“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维塞利说:“我想要胜利区。”

“那就给你。”

“我还要死亡和君主——我要灭了皇后,把鳞城的尸体挂在鳞城塔上,看着它风干成灰烬,然后把它们丢去喂狗。”

“那不可能。”一三斩钉截铁地说,“不论鳞城死不死,这两个区都不可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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