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1 / 2)
02
看到这里的读者朋友可能有些感到害怕,有些则毫无感觉。我写完第一章,出去喝了好几杯水。比起朋友告诉我的,这已经是非常艺术化后的描写。
高中时我和他是同桌,没发现他和我有任何性取向方面的差异,我们还交流过哪个A V女星胸大。高考后我和他选报了不同城市的大学,再听到他出柜的消息已经是大二了。那个时候他和高中同学基本失联,只和我还保留着一点联系。对于他的事情,我也只是略有耳闻,具体发生了什么,和谁交往我都不知情。
所以昨天跨别多年的重逢,其实是我第一次从他嘴里听说和男朋友相关的事情。听到他和男友住别墅时,我本来想调侃几句,看他的脸色并不怎么愉快,我也就没有开口。虽然从他的描述中,我感觉到了一丝诡异,但直到以下情节,我还是没有把这个故事和恐怖联系起来。
[第二天]
我以为自己会失眠,但后半夜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感觉全身乏力,脑袋也有点疼。
池旭已经去上班了,我走到客厅看到旁边餐桌上放着做好的早餐。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早餐我吃起来有点反胃,没吃多少我就倒了。
我不知道房间里是不是有监控器之类的东西,也不知道池旭现在有没有正通过摄像头看着我。但只要略微一想,就有点毛骨悚然。其实家里安装摄像头这个事情在装修之初我就跟他提过,毕竟这样安全性更有保障。但池旭说他在别墅周边已经加强了安保,不用再在房间里装摄像头。再说要是哪天被黑客黑了,我们做/爱的视频只怕会到处散布。
我和他的关系从来不是什么秘密,当初为了和他在一起我几乎和所有亲人都断绝了来往。买别墅的时候他刚拿到创业第一笔资金,我也出版了第一本推理小说,稍微能够歇一歇。我们没有请设计师,而是自己包揽了整栋别墅的装修计划。说是我们一起,其实我最多只动了动嘴皮子,实际操作都是池旭做的。所以他说不装摄像头,我就一直以为家里没有。
但除了这个,我真的想不到别的解释。我刚进三楼,他就知道了并且在第一时间赶了回来。
“嗡 嗡”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池旭发来的短信:“今天事情有点多,晚上你先睡。午饭和晚餐已经订好了,记得按时吃。”
“家里安了摄像头?”我打出这几个字,又删掉,然后输入:“好的,辛苦啦。”
我没有再纠结这件事,想着等他回来再说,当面聊总是更有效。
我收拾了一下餐桌,然后去看Eric。
猫砂已经被池旭换了,也添加了新鲜的食物和水。Eric在爬架上躺着休息,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我摸了会他的头,转身进了书房。
我之所以之前没深思过三楼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也不喜欢池旭进入我的书房。
我其实不算太有名的作家,作品出版用的笔名,销量也一直不是很火爆。但我是真心热爱写作的,在创作时也不希望被打扰,经常写着写着才发现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所以池旭经常需要提醒我按时吃饭,也因为这样,推己及人,我也一直尊重着他的私人空间。
打开电脑我才发现脑子里是一团浆糊。
我最近出版的小说叫《戏剧一案》,一开始打算写成三部曲,后来因为反响一般,编辑和我商量最多再出一个第二部。这对我原本的构想冲击很大,很多原有的伏笔和暗线都需要压缩在一部里,这一个月以来我一直在修改大纲。
我写了一会,确实感觉有点头痛,于是关上电脑打算去睡一会。
这时我听到Eric干呕的声音,对于猫来说这很正常,因为需要定期吐出胃里的毛球。虽然买了很多化毛膏,但一直以来也没太大效果。我去厨房拿了几块新抹布,打算先清理一下再去睡觉。
Eric已经从爬架上下来了,正弯着身子站在地板上呕吐。突然他发出几声很大的干呕声,我急忙过去拍他的背。可我刚摸到他,他就反常地竖起背上的毛,并看着我低吼,如临大敌。我放下抹布,半蹲下来看着他,轻声安抚道:“Eric,是哥哥。没事,没事的。”
慢慢地他安静下来,又呕了一阵终于吐出一团很大的毛球。怪不得他刚才那么大反应,可能确实胃太难受了,不管怎样还是得多喂点化毛膏。我抱他去清洗了一下口腔,才回来打扫一地的呕吐物。
说实话,这并不是什么好的体验,但做这件事我已经习惯了,很快就清理干净了。我拿着抹布正打算扔进垃圾桶里,突然隔着棉布层摸到了一个硬东西。我清理的时候没有仔细看他吐出来了什么,但以前从没有过硬物,为Eric的健康着想,我得看看这是什么。如果是血块或者什么奇怪的东西,我下午还得带他去看一趟兽医。
我把抹布摊开,放到水龙头下冲了一会,杂毛里确实裹着什么,不像是能溶于水的样子。
我又拿起来清洗了一会,逐渐看清了这是什么。
我骂了一声,手一抖,东西掉到洗碗槽里。我感觉有些头晕,深呼吸了很久,才又把东西拿起来,我安慰自己可能只是看花眼了。
但我没有看错,一小截手指摊在我的手掌上,还带有指甲。我想自我欺骗这是假的都没办法,我写小说会写到尸体,为此我曾经就相关细节咨询了很久警察朋友,我能判断出这是人指头。
我的第一反应是Eric不知去哪玩发现了尸体,但很快就被我否定了。别墅位置有点偏僻,搬家后我和池旭统一商量把门窗都关紧,就是怕Eric跑丢。我这些天几乎没出过门,我能确信Eric没出过别墅。
这意味着,他在别墅里,吃进了一根人的手指头。
没有其他可能的选项,只有被池旭封闭起来的三楼。
我把这截手指用纸包起来,然后揣到了兜里。我觉得仿佛有无数小人在我脑海里对话。
“你该报警,这是人的指头。”
“池旭和你相处这么久了,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不可能犯罪,一定是误会。”
“什么人会在家里藏人指头?甚至可能不止是人指头,而是一具尸体。”
“给池旭打电话问清楚。”
“他不会和你说真话的,要说昨天就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