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礼（1 / 2）

这座皇城一向藏不住什么秘密，很快的，安王收了义妹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而林昭的身份调查报告也已经摆在了京城各位大人的书桌上，自然的，也摆在了楚子烨的案桌上。

楚子烨翻了将五六个折子丢在楚子嘉面前，蹙眉问道：“你看看这几个折子，全都是弹劾你的!”楚子嘉看了一眼，弯腰行礼道：“臣但凭圣上裁决。”

“皇兄，你明知朕不是这个意思。”

“臣也不是这个意思。”楚子嘉低着头淡淡的说。“子由吵着要回来，我已经带他回来了。”

见楚子嘉转了话题，楚子烨也不好再说什么。随意说了几句，就让楚子嘉离开了。楚子烨翻看着手中的折子，叹气道：“书诚，皇兄还是在怪我罢。”书诚将地上的折子捡起，轻轻放在桌上，答道：“圣上，安王只是性子桀骜，您是最了解的。”

楚子烨苦笑道：“是啊，我是最了解的。”他是皇帝，看似坐拥天下，却处处受限，甚至有时连一个人的生杀予夺都不能做主。

“书诚，你出去吧。”

“是。”书诚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看着那个把头埋进一堆奏折之中的年轻帝王，心中隐隐泛酸。

“书公公，皇上心情不好吗？”刚刚来的小公公怀成立刻上前问道

“能好吗？安王收个义妹这么大点儿事都要嚷着惩处。”书诚咬牙说道。

“那安王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住嘴，你是能议论王爷的吗还不赶紧走!”书诚骂道。

“是小的多嘴，小的多嘴。”怀成用手拍了拍嘴，赔笑道。书诚只是复杂的看了一眼怀成，没再多言。书诚在心里打着算盘，这个怀成心思太多，也许是太后的人或者是齐家的人如果是那样，这个人不能多留了。

楚子嘉心情到没有什么好不好，回到王府的时候，林昭正在花园里指挥着下人搭一个秋千。这个丫头，前几天还拘谨着，现在就随心所欲了。

“怎么，要开始祸害我的王府了”楚子嘉走进几步，站在林昭一旁问道。

“哪有，安个秋千，我是为了你以后的孩子着想的。皇上怎么说”林昭说道。她还有点期待楚子烨的对这件事的态度。

“没说什么。大概明天上朝会骂一骂那些官员吧。”楚子嘉说道。

“毕竟他手中权力被分的太多了。”林昭其实不愿意面对这样的境况。虽然这样突破口很多，但也意味着敌人也很多，变数也太多。

“你要是想对付他，还是先放一放吧。”楚子嘉一眼看穿了林昭的心思，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讶然。他更庆幸自己的决定，如果不把她放在自己身边，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事，到了不可回头的地步，就难办了。

“那是当然啦。我现在只想让秋千赶紧安好。”林昭咧嘴笑道。楚子嘉侧目看着林昭，笑容满面，一瞬间楚子嘉恍惚觉得回到几年前，他进宫时候，林昭也是这样带着有些耀眼的笑容站在宫殿之中。

是什么让你在经历这些以后，谋划着那些丑恶的事，却还能笑的像一个天使楚子嘉想问问林昭。

“明日……你还是不要出门了。”楚子嘉犹豫的说出这句话，却立马遭到了反驳。

“为什么听说明天很热闹，刚才管家还告诉我呢。”林昭迫不及待的坐到刚刚安好的秋千上，轻轻的晃动着，回答楚子嘉的问题颇为理直气壮。

“……”楚子嘉说不出话来。他看着眼前这个笑容灿烂说着参加自己的忌辰一定很热闹的人，他很想打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的构造是不是奇特。林昭用力的蹬了一下地面，整个人随着秋千仿佛要腾空而起，蓝色的裙摆像一双翅膀，上下摆动着。楚子嘉见林昭玩的开心，也不想再和她废话了，转身朝着书房走去。

林昭看着楚子嘉离开，将秋千荡至最高点的时候，抬起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这世上的人，有谁能参加自己的忌辰呢？林昭感觉到心里蔓延开一种悲哀，一种她极其熟悉的悲哀。有时候她会恍惚，自己会不会就是林昭，所谓的楚朝瑞，不过是她做的一个梦，而她还没有醒来。

长宁公主和仁惠太子的忌辰，是在明乐四年，端王回京后，皇上亲自下旨。这一天，九洛城一夜灯不歇，会放上千盏孔明灯，莲花灯。此外，这一天，宫廷乐师会绕城奏乐，大街小巷会有各式各样的面具铃铛。虽是忌辰，却一直以来十分热闹，只有一条禁止，不允许穿戴红色，点红灯笼。

坊间谣传，每年这一夜皇上都会戴着面具出宫，混在人群间。对于这一条，林昭实在不信。一国之君，怎么能随意跑出来，虽然楚子烨手中并无太多权力，可好歹也是君主。再说，太后怎么可能让他出来。

林昭选了素白的一套衣装，发间绑了白色的丝带。整理好以后，林昭端着镜子照了照，又给自己补了补胭脂。毕竟是自己的忌辰，这么难得的机会，一定要精精神神的。

不打算出门的楚子嘉看见林昭这一身打扮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话想了半天，最后摆了摆手，把林昭赶出了王府。

太阳才刚刚落山，外面已经灯火通明，恍若白昼。林昭看了看街上姑娘的装扮，和自己相仿的也大有人在，便顿时放下心来，来着庆珊四处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