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 / 2）

祁琰快速把那缕头发在发髻上绕了一下儿，装作有些愠怒地对林鸣寒说道：“林大人以后再瞧见了，开口提醒即可。”

林鸣寒知道了这位“佳人”不是好惹的，然而这人的人性如此，越是这样就越有兴趣。一个普通的游艺跟她左都御史故作清高，她反而不仅道歉，还买了湖边商铺的胭脂送给祁琰。

祁琰虽然穿男装，但在海阴镇生活都比较随意，加上毕竟是平原地带风沙大，即使是远萧贵族男人都很少用胭脂一类粘性的东西，祁琰就更没用过。因此拿到之后她倒觉得新鲜，打开盖儿用小指沾了一点儿，对着商铺的镜子涂在唇上抿了抿。

祁琰原本就长了一张十分妖冶的脸，涂了红唇之后更显得艳丽非常，她故意转过脸对林鸣寒一笑，只见对方的眼神儿都有些呆滞了。

真有意思。祁琰心想，如果那位权倾朝野的太后知道他年纪轻轻就当了左都御史的堂妹竟然对一个女人扮的游艺犯花痴，可不知道会有什么表情。

——

不过就连祁琰自己都觉得自己真好看，所以对于林鸣寒愈加殷勤的态度还是颇能理解的。

她和林鸣寒沿着云湖逛了半圈儿，一路上不仅买了胭脂，还买了糖画儿、刻着小兔子的木簪子、陶制的风铃和一组有二十多个的油纸扎的彩色风车。这些东西就是她觉得有趣，想拿回去送给昭容的，以安慰他这么多天都出不了门的郁闷。而只要她表现出一点儿兴趣林鸣寒就买了，也不用她自己掏钱。

于是等到祁琰在湖边儿迎面遇上还穿着带着一圈儿狼毛领的远萧族长袍的萧晟时，她正穿着齐胸襦裙涂了胭脂还拿着一把上面有二十多个小风车的风车组。

萧晟看到她时愣了一下儿，以为自己看错了，而后看到祁琰对她使了个眼色，萧晟才发现祁琰身旁还有个穿着朝服的青年女人。

哇塞，有意思嘿。萧晟对她眨了下儿眼，而后装作在人群中发现了个大美人儿的样子，凑上前去抓祁琰的手：“这位公子长得可真漂亮，敢问公子芳名啊？”

祁琰心想，丫真是戏精。然而萧晟要演一出，祁琰当然配合一下儿，连忙后退半步往林鸣寒身后躲去。

林鸣寒站出来拦住萧晟：“这位小姐可是从边关而来？渠阳民风虽然开放，却容不得对男子无礼之人，还望小姐自重。”

祁琰和萧晟都看得出来，林鸣寒心里多半儿真正想的是类似于“小屁孩儿还敢调戏老娘的男人”之类的话。

然而萧晟还是故意说道：“哎呦，还有护花使者呢。敢问先生①与这位公子是什么关系？人家既然还未出阁，那就还是公平竞争嘛！”

“你……”林鸣寒多半儿是从来没见过这种无赖，但看她穿着远萧族的服饰，也知道近来快到漠阴公主回渠阳之日，可能有远萧贵族一同前来，因此刚刚一句“你放肆”还是没说出口。

萧晟冲她挑衅地笑了笑，林鸣寒却抑制住了自己。祁琰趁机拉了拉林鸣寒的袖子，在她身后说了一句“林大人别与这蛮子争执”，在离开之前对萧晟眨了眨眼睛。

注：

①“先生”取本意，用于尊称比自己年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