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5)(1 / 1)
林小小和团队当天晚上就到达台北机场,此刻才打电话给负责预定酒店的助理,被告知已为她们预定了台北的凯悦酒店,离办公室、台北最高建筑一零一仅仅一百米距离。顿时,大家为每天早上省去的通勤时间而欢呼雀跃。
她们到达凯悦酒店的时候,已是深夜时分。富丽堂皇的前台旁边,破天荒挂了两幅很长的对联。办理入住的当口,酷爱中国传统文学的林小小,还试着念了念,总觉得哪里不对,似乎不像寻常的对联。未及多想,拿着房门卡钥,快累成一滩的团队成员做鸟兽散。
房间照例是舒适无比,不过小小照例无暇多看一眼。她开始着手拟定明早要跟团队交代的整体工作计划。身为项目经理,和以往单独负责一个小模块不同,需要极强的全局观和得当的资源分配能力,需要以最接近现实的假设为基础,画出呈现给客户的最终模样,然后再将这最终模样划分为几个模块,分别交代大家去做什么来验证什么。尤其是针对这个只有一个月的极短项目,并没有任何一秒可以去浪费。
林小小在梦中被哭声惊醒,她睁开眼,一时间不知道身在何处,台灯还亮着,她依旧坐在书桌旁。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是凌晨三点半。她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上床睡觉。这时候,厕所传来了抽水马桶的声音,在静静的暗夜里,声音大得格外惊心动魄。
小小毛骨悚然。她打开了房间的所有大灯,索性不睡了,开始重新检测刚刚拟定的工作计划。
第二天一早八点,所有团队成员集合在酒店大堂。她的团队成员之一,刚刚毕业的新加坡男孩俊辰,跟大家抱怨说:“昨晚睡得极差,在梦里一直被人打,似乎是日本人,戴着长耳朵的特殊帽子。”这时,各种相似版本的梦境纷沓而来。大堂的那幅对联依旧挂着那里,林小小定睛一看,哪里是对联,分明是符咒。她迅速打电话给助理,将大家的酒店换成了稍远一些的喜来登。
早八点半,林小小带领团队准时出现在客户办公室。和相关客户方打过招呼后,开始跟团队交代模块分派和主要工作计划。因为项目时间紧迫,她自己也分担了相当大的访谈工作。当日下午,她穿着高跟鞋,在一家行医诊所的门口等候一个小时,医生显然有些迟了。等候的同时,她匆匆吃完午餐的三明治。
访谈很是顺利,林小小细细询问,这位姓杜的医生格外耐心,给出了选择不同疫苗的各项考虑因素和排序,包括在不同条件下的价格临界点。临走的时候,那温文尔雅的医生叫住她:“林小姐,你有些咳嗽,看来有些日子了。我刚刚给你开了些药方,到后面找护士小姐拿药即可,平时还是要多注意休息为好。”
林小小稍稍有些意外,赶紧连连称谢。走出来时,护士小姐已经把要药拿来了。每天要吃的药,分别装在一个个独立的袋子里,旁边贴了服用方法和时间,很是贴心。她不禁在心里高度称赞了宝岛高效且入微的医疗体系。
不管过程是如何的凌乱和不堪,一周后,该项目最终版本的雏形已经七七八八了。她们个个从行业小白,变成了行业专家,不管谈起儿童肺炎链球菌疫苗、还是妇女子宫颈癌疫苗,还是台湾“国家”医药清单审批委员会的成员和审批流程,统统都如数家珍。
连续两个周末,林小小着意并未回港。团队成员问起,她说:“项目时间这么紧,何必把时间浪费在路上。再说,千载难逢的机会,去和台北故宫博物院近距离接触,时间都嫌不够呢。”这确是原因,但只是部分原因而已。
她在台北故宫博物院二零七展室雨过天晴的“奉华”水仙盆前,在一零一顶楼的满城灯火阑珊处,在士林夜市每一个垂涎欲滴的小吃摊旁,在阳明山温泉旅店露天浴缸里看到的满天星星下,都下意识地打开手机,一次又一次,翻看可能漏接的电话。
而周旭东,始终并未打电话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