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3）（1 / 2）

酒足饭饱，送走客人后，微醺的周旭东林小小，放着一众杯盘狼藉不管，等着阿姨明天来收拾。周旭东首先践行了他稍早时候关于剥皮教导的示范，从沙发上到床上。

两人斜靠着闲聊，小小说起当天下午讨论改数字的事情，她还在想着明天加班该怎么完成修改。周旭东哼了一声：“看来你们老板是要下注卖方管理层啊。倒是奇怪，一般都看好买方的。兼并整合，抢位子的事，从来都是一场血雨腥风啊。”

不管如何，林小小第二天打开电脑，找到了合适且巧妙的方法，使得B公司所在市场的潜力看起来更为诱人。她在每页PPT的左下角，都加了一个非常小的附注，标注着对市场的极富艺术性的定义。

周日下午，周旭东去跑步，小小又开始打包行李。她要找一条多日没用的丝巾，遍寻不见。无奈之下，就去周旭东的衣柜里翻了翻，看是否哪次不小心放错了地方。

周旭东的衣柜里，一半是满眼剪裁考究质地精良的西装，另一半是多件骚包颜色的各式衬衣。她想起几年前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应他所托，她还陪他在香港买过一次衣服。那时候他们还不够熟，现在想想，当初她挑选的那些古朴又稳重的衬衣颜色，他在心里是多么嫌弃啊！但那时候他不断点头，连连认同：“还得是小小，挑的都是穿一百年都可以的款式和颜色。”现在想想，这在周旭东的语言体系里，就是□□裸鄙视骂人的评价啊。这么想着，她的嘴角开始弯了起来。

衣柜下方的多个抽屉里，是袜子、领带、皮带、袖口等小件东西。她大概翻了下，好像并没有自己要找的丝巾，正要关上柜门，手滑过在衣服下方抽屉上方的区域，被硌了一下，发现是个皮质相当出色的黑色小皮箱，因为都是黑色，不着眼看的话还真有些隐秘，再一看，居然还有锁。

鬼使神差，她用手去按那锁扣，“嗒”的一声，锁扣居然开了。她打开皮箱，里面放着一个扁扁的橘黄色包装盒，爱马仕。小小想：不会是给我的升职礼物吧？然后打开了包装盒，里面是一方叠的方方正正的女士丝巾，看花色，似乎不是最近的款式。

小小琢磨着：呵呵，不会连限量款也给我弄过来了吧？！她轻手轻脚地把所有东西都恢复原样，把丝巾装进包装盒，把皮箱扣好，关上柜门。

周旭东回来的时候，大汗淋漓。小小递给他一瓶水，用若有所思的眼光，静静地望着他良久。

他疑惑地问：“小小，我脸上长花了？”

小小愁眉苦脸：“嗯呐，脸上没长花，长汗了。我在想，人家好不容易升职，怎么也没有礼物收啊，真命苦啊……”

周旭东“噗嗤”一笑：“本来想晚上给你的，还真心急。”说着，他走到玄关，在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来。银白色的缎带流苏，打结成繁花似锦的十六瓣蝴蝶结。

他递给小小：“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她下意识撕开包装，是她常用的那个牌子的瑞士润肤霜。

周旭东还在絮絮叨叨：“挑了半天，也不知道挑什么。想着干脆买个肯定能用的。”

小小深深地看向他明亮的桃花眼，那里面，真的是一片清明。

她不甘心地又问：“没有别的啦？”

周旭东拍了一下头，又去包里拿了一样东西出来，是张贺卡。他双腿并拢，微微弯腰，用双手恭恭敬敬地递上来：“女王陛下，请接收小的小小心意。”

小小接过来，简明的祝贺词，贺卡上贴了一张他们在希腊时的一张照片，小小正在上台阶，周旭东在她身后做鬼脸，趁机自拍的。远处的背景，是爱琴海一望无际的蓝色，和伊亚岛上美得令人心惊的落日。他的耳边，还插着小小强加给他的野花。

一阵莫名的讽刺感袭来，虽然此时香港阳光明媚，她突然想起多年以前，炸雷终于在她头顶响起，仿佛聚集了千百年的力量，轰隆隆，由远到近，分外狰狞。雨像散了的珍珠，急急地向下，散了的线很快又连了起来，打在她身上。雨越下越大，她直往前冲，偌大的雨点打在她脸上，纵横交错，视线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