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1 / 2）

沉默, 让殿内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楚冥发现, 自己竟有一种想掩住耳朵的冲动。他太怕面对她的答案了。

若是她真的说出那句责怪，自己又该怎么办。

自己似乎不该问的。

就在楚冥几乎已经放弃了她的回答的时候, 鱼摇星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显得细小而谨慎：“我一直在等你。从鱼羞花要给我议亲时起, 我就在等你。”

像巨大的烟火在心里绽开。楚冥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子里。“真的？”孩子般的语气与他一身黑袍加持下的阴鸷气质显得尤为不匹。

鱼摇星点点头，涨红的小脸上红唇嗫嚅：“你让初华照顾我，又让冷归时刻帮助我。我不知道，你是想要我的卦术，还是……”

“傻极。”楚冥嗔道。但语气也是欢喜的。

“直到，你过来送聘礼的那一天。”她眼眸低垂。“我几乎已经要逼着自己放弃你了。”

楚冥从来不知道，在自己前往南郡的那段时光里, 她的心里竟然起了这么多的波澜。早知如此，他宁可对她事情相告。

一想到放弃二字，楚冥就忍不住的后怕。“不准说了。”他的语气习惯性的不容辩驳。

鱼摇星动了动嘴唇，终于还是化冰霜为一朵艳丽的花, 嘴角带了俏皮的语气道：“若是你不来娶我, 我就拿神卦算出你的所在，然后挥着刀子去找你。”

这话实在僭越，但他却听得开心。

还好, 还好他回来的及时。

“那这宅子, 你喜不喜欢？”楚冥问话，心里这才明白, 原来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 根本没有权势武力可讲。

鱼摇星点头点头, 又道：“可惜不是我自己赚的。”

“我的就是你的。”楚冥的眼里噙了傲色。“星儿，我已把延王府的私库全都搬过来了。往后余生，只要旁人有的，你都会有。若是实在没有，你夫君会拼尽性命让你有。”

感动像一股暖流，从耳朵开始，流遍全身。楚冥给人的好，同他的人一样，就是这么霸道。

“谁说你是我夫君啦。”小小的人儿却偏要嘴硬。

“啧，你还想抵赖。”楚冥双眼狭长，睨人时自生无尽威严，但看向鱼摇星时却尽化作宠溺了。

“只是定了亲，指不定怎么回事呢。”偏是要气气他。

楚冥听她的语气便心如火燎。“妮子别张狂。距离你的及笄也就只有两个月了。到时，楚稷婚事已毕，我必要把你十八抬大轿娶回府去。”

十八抬？那是皇后该有的规制，即便是鱼羞花作为皇子妃成婚，也就只有十二抬之数。鱼摇星心里念叨，却也没有说出口，权当他是说错话。

“真是狂徒，还未成亲便日日赖在我这用饭。”

“你说狂徒便是狂徒吧。”楚冥压根不想跟她辩驳。此刻，哪怕骂他是浪荡公子，昏君贼子，只要能让他能留在这县主府，他也能心甘情愿的受着。

二人蜜里调油的聊着，算是彻底解了相处以来的隔阂。

转瞬，便到了鱼羞花大婚的日子。这一日，即使鱼羞花的成亲之日，又是庄雅素的生辰之日。一想到这一点，鱼羞花从起床就开始气闷。

晨起，庄雅素先是就着老嬷嬷的手吃了一口百岁面，随后才不慌不忙起来，由母亲姊妹陪着上了妆。因着时辰还早，所以众人便有时间细细端详庄雅素的妆容。

庄雅素本就生得一张圆润的富贵面，虽失了几分精致，但胜在大气端庄，瞧着便压人一头。又因为正妃可穿正红色。所以庄雅素的这一身衣裳是极红极艳的，再加上凤冠上曳曳生辉的宝石红珠，更显得整个人气质无二。

庄夫人忍不住就抚掌笑：“平日只觉素素是天生夫人相，此刻打扮起来才晓得，竟也是天生娘娘相。”

这话说得虽然早，但人人都知道大皇子楚稷最可能是太子人选，所以大伙也都应和着这话，纷纷夸庄雅素好命。

新娘不宜开口，庄雅素最守规矩，自然只是笑着点头。该与父母说得话，昨夜都已说完，今天也就不再赘言，只是在心里想着，今夜楚稷能否到自己的房里来。

她性格早熟，却并不知晓那等夫妻之事。她只是想，鱼羞花人如其名，貌美绝世。若是楚稷真的是心悦于她，一点面子都不肯给自己，该当如何？

这样想着想着，一天的流程也就过去了。按照大楚的规矩，皇子成亲的头一日需要在宫里过，往后才能住在自己的王府上。而只有被立为太子，才能彻底搬回宫中。

所以，这第一晚她便入了宫。旁边有多年的主事嬷嬷在，笑着往桌上放了两碟糕点，而后哄道：“大殿下还在陪席，娘子需等一等。若是您有好友在席上，老奴可帮您请过来，也好消磨时光。”

这是大楚的惯例，倒也不让人意外。庄雅素想了想自己的几个闺中好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冲着嬷嬷道：“请问鱼县主可到了？”

那嬷嬷点头。“到了，方才老奴陪您过火盆的时候，瞧着她在陪柔妃娘娘说话。”

“那把鱼县主请来吧。你只说我一个人无趣，她必定会来的。”庄雅素道。

嬷嬷点头去了，果然片刻便把人请了来。只是鱼摇星有些诧异，她与庄雅素并无深交，缘何她会找自己作陪？

庄雅素倒也没跟她客气，吩咐嬷嬷去门口守着，而后自己在红纱盖头底下笑道：“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只是想求你帮我想一想，若是大殿下今夜去了你姐姐那，我可该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