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8 恶趣味（1 / 2）

短暂的寂静后，路边叫着绿谷出久名字的银发男人慢慢将头转过来，颇为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黄色刺猬头的少年：“你能看见我？”他的声音清朗柔和，但语调压得很平，几乎听不出来这是个问句。

爆豪胜己为这句隐含意味很重的话惊了一下，一瞬间从脑中划过无数怪谈，后背隐隐渗出汗来。不过他很快又镇定下来：“个性吗……”他低声嘟囔了一句，眼睛紧盯着男人的方向冲另一边的绿谷招了招手：“那里站着一个白头发的男的，刚才还叫了你的名字，你认识这种长相和个性的人吗？”

从刚才开始就隐隐有些发抖的绿谷在被爆豪开口提到“个性”之后多少镇定了些许，刚刚那一段时间他脑子里飘过的古今中外的怪谈数量只会比爆豪更多上几倍，况且他又确实看不到那里有人，受到的惊吓更胜一筹。

他努力冷静下来，一边努力回忆一边不自觉的向爆豪的身边靠近了些：“我不记得有见过你说的这样的人，如果是隐身之类的个性的话，为什么咔酱你能看见呢？是因为个性发动的条件吗？可是从刚刚开始我和咔酱一直都在做一样的事情……”

昨天刚刚被敌人袭击过的爆豪面对突然出现的来意不明的陌生人原本很是警惕，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虚握着随时准备发动“爆破”的个性进行攻击，此刻也不禁为了绿谷出久不分时间地点发作的唠叨碎碎念爆了青筋：“吵死了，闭嘴！”

不自觉溢出嘴边的碎碎念被积威甚重的幼驯染一嗓子吼回了肚子里，绿谷慌慌张张的应了声是，盯着据说有“人”在的马路边看了两眼，不自觉地又向爆豪的方向靠了靠。

再说在一边站了半晌的格查尔，好歹也是活了许久经验丰富的大虚了，在发现绿头发的少年无法看见自己、也听不到自己说话后，他很快反应过来必然是灵压的问题——将灵压感应与面前所见相比对，马上就能觉察到这名为绿谷出久的少年并无灵压的事实。

就格查尔近日来的所见而言，在这个灵压强度基本与个性强度成正比的世界，“没有灵压”差不多只能用“没有个性”来解释了。

由于“个性”已在此世人类族群中延续至少五个世代完全普及开来，到如今“无个性”反而成了极为罕见的存在；同时，习惯于首先用灵压感知周围生命的大虚也根本注意不到可能擦肩而过的一两个没有灵压的普通人。因此，这还是格查尔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的“无个性”人类。

当然了，“绿谷出久是无个性”这一事实也同时代表了“欧尔麦特对他说了谎”这一事实，格查尔有点阴郁的想到，心中多少有些气闷。

暂且不提目前并不在场的欧尔麦特和他的小小谎言，此时正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两个的两个小少年。

绿谷出久没有灵压，在感知能力上与他原本世界的普通人类相同，看不见听不到也摸不着灵体，就好似二者之间隔着一个维度般无法接触，因此就算格查尔对这个能令欧尔麦特另眼相看的少年有所兴趣，在不杀掉他的前提下基本是完全无法沟通的。

况且目前看来绿谷出久表现出来的有些怯懦的性子也不是很讨喜，相较之下，倒是另一个脾气有点暴躁的少年感觉更对他的胃口。

说起来，虽然格查尔平日里表情变化极少看起来好似没什么情感波动，除开捕猎进食等维系生存必须的活动外就窝在某处一动不动的放空发呆，爱好和消遣少得可怜，乍一看仿佛情感模块缺失的未开化野兽，但事实上这些不过是他早年在虚圈独自求生时为了尽可能增加生存几率而养成的习惯，时间久了难以改变罢了。

与乌尔奇奥拉那样死亡形态是“虚无”而觉得世间一切毫无意义的面瘫三无男不同，他还是能感受到活着的美好的，跟关系好的人在一起时话语情绪并不少，遇见新鲜有趣的事物时也有兴致去探究一二，只不过不熟悉的人很难看到这一面罢了。

就比如现在，他盯着仿若小兽般面带警惕隐隐防备着的刺猬头少年看了一会儿，不知为何忽的升起些促狭的心思来。

破面有种跟死神四技“白斩鬼走”中的“走”、也就是“瞬步”相对应的种族特殊高速移动技巧，专有名词叫做“响转”，原理差不多就是利用虚自由出入黑腔的能力，一定距离内从某一点瞬间空间转移至另一点。

虽说“响转”的极限速度要略逊于“瞬步”，但用来糊弄空有灵压而不会应用的人类小孩已经足够了。

空气中响起小小的破空声，全神贯注紧盯着路边陌生人的爆豪胜己眼前一花，他心中一惊，下意识警惕的微弓起脊背，虚握着的手心里爆出小小的火花。待到视网膜上零点几秒的残留影像褪去视线重新聚焦，目光所及之处已是空无一人。

身侧不远处传来前不久才刚刚听过几遍的清朗男声，隐约还带了点笑意：“你在找我吗？”

爆豪猛地转过头来，动作大得仿佛要扭断脖子，在少年瞪大了的双目注视下，那身份不明的银发男人正紧挨着站在绿谷出久身后，一只手状似亲密的搭上他的肩膀拍了拍，冲着自己露出一个细微的笑容：“你好呀。”

而对身后发生了什么毫不知情的绿谷少年则单纯的被爆豪突如其来的转头动作吓得小小的缩了一下，茫然的在对方和空旷的路边之间扫视：“发生什么了咔酱？那个人还在吗？”

被来人这样明显是刻意的惊吓一番后，脾气暴躁的少年却反而冷静下来，停止了个性的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