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一醒过来就发觉自己正泡在澡盆子里的橘猫心情是崩溃的。
毛湿哒哒地黏在了身上, 任哪只厌水的猫科动物醒过来的心情都不会好, 一时间由动物的本能占据了上风的橘猫僵硬了身子, 试图从那双手中挣脱出去时一不留神就张口咬在了纪歌的手腕上。
“哎——别怕别怕......嘶——要!完!”
盆里的水倒翻了一半, 沿着木头地板正往下渗。
都没有功夫去思索自己不断渡魂的年岁间消耗的灵魂力量为何会恢复了许多,橘猫跃到了客栈的床上,湿哒哒的脚踩在床单上,印上了不少深色的梅花印子。
客栈的主人麻姑怀疑地来敲响了客房的门,纪歌轻轻抽了一口气把手腕上的伤遮掩了一番,就只开了一条门缝紧张地与她在门口唠嗑, 生怕客房里的景象让楼下几个吃瓜群众一道与他们被一齐扫地出门。
“屋里真没出事?”麻姑用一种怀疑的眼神不住打量尬笑的纪歌,显然还有点儿不太相信这么大的动静下, 屋里一点儿事都没发生。
随即她就发觉了纪歌遮掩在身后的手, “这位客人手怎么了?”
纪歌面色一僵,显然不肯多言:“就是......先前弄伤了罢了。”
麻姑扯了扯嘴角, 然这个时候太子长琴在纪歌的身后低声道:“承蒙掌柜的关照, 里面只是倒翻了一盆水,阿歌又不小心划破了的手腕,其他一切无恙。”
果然, 麻姑再从他们让出来的空地往里面看, 床上被褥整洁,地上一个铜盆附近的地板湿了一摊,的确没有什么异状。
于是她只叮嘱了一声小心着点儿,就走下楼去了。
回到屋里关好了房门,掀开拢在上面的被子, 橘猫湿漉漉地缩在两个枕头的缝隙中,正一瞬不瞬用那双猫瞳盯着他。
准确地来说,是盯着他被咬伤的地方。
“小没良心的。”纪歌环过橘猫的身子,不客气地把它捞了出来想找块儿干燥的毛巾把它身上的水汽擦擦干。
在去取放在架子上毛巾时,纪歌忽而就感觉到了手臂上的伤处正好想是在被一个粗糙而又质感柔软的舌头舔舐了一下,一低头,他就瞧到了橘猫扭开了脸,不愿和他对视。
摸了摸其实被咬的并不是很深,也就破了皮的伤处,纪歌勾了勾嘴角,不由分说用大块的或许是用作浴巾的布料把橘猫裹了起来,就隔着这层布料,给橘猫擦起了身体。
感觉自己像是在汹涌的海上风暴里打滚的橘猫闭上眼,强忍着再给他来上一口的欲望,摊平不动弹了。
甚至还有闲心咂了咂嘴,厌恶着那一股锈味。
当初没能寻见一具合适的人类身体用作渡魂确是倒霉了点,被这具身躯的本能所影响也非他所愿。
布料吸足了水分,而身上余下的水汽还需在阳光底下晒干才行,趴在窗框上的橘猫甩动着尾巴,汲取了充足的暖意,心情不坏。
“娲皇......真是送予了我一份大礼。”太子长琴如是说,先前就是他当机立断拿床上的被褥遮住了糟蹋着床单的橘猫,而现在也是他在收拾着床上的狼藉。
都不用释放什么治疗技能,大可忽略不计的血量呼吸间就恢复到了满血的状态,而伤势也随之渐渐愈合,纪歌收拾着行李,闻言好奇一问:“我们不是没能见到女娲?她又送了你什么礼物?”
“你不知,即使我能在偃甲之中如常人一般走动,但没有最为契合的身体作为引导,于魂体而言总是会有损伤的。”
“如今地界之行,或是娲皇就在我们身边而发觉了这一点,略施恩惠,既能让我的魂灵中缺损的得到补足。”
“毕竟命魂是作为主导而存在,寻常人所说的投胎转世,也只是命魂需经历轮回之井,带得到新生后,自有其余灵魂之力得到牵引,生成新的二魂七魄。”
“因而,经历轮回后,即使命魂相同,但承载记忆的魂魄消逝,昔日之人便不复存在了。”
不过太子长琴稍稍停顿了一下,“也有些人不是这样,譬如景天,他的三魂七魄并无更替,是由曾经的神魂之力包裹封印往事的记忆后重新投胎转世,而凡间也有人称记得上一世的记忆,大概也是如此。”
纪歌听了意犹未尽,而只拿背对着他们,其实一只耳朵竖着听得认真的橘猫,也是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