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其实当这位名为宗炼的琼华弟子在说起铸剑材料的时候, 纪歌眉梢一挑以为是要上演什么杀人夺宝的戏码, 然而后来听他如此直言将上面话都说完了, 他便何况取下了青年身上才贴上去的标签。
什么杀人夺宝啊, 这明明是个初入社会的小年轻还不懂社会险恶,就直直地把自己的需求说得全天下人都能听见了呀。
或许琼华倾尽门派之力四处求取铸剑的材料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只要是七十二洞天福地的弟子稍加打听都能够打听得到,对方还非常欢迎上门来换取一些铸剑的材料,毕竟除去门派所需要铸就的那两把剑,其余弟子也多兴于剑道, 本就消耗繁多。
但这一上门就说出纪歌身上拥有的材料或许是极为宝贵的、他们寻了许久都没能找到合适的铸剑主材,那就又是另一个故事了呀。
对别人来说这听上去好像是门不错的生意, 放在他们身上, 就是鬼故事了。
......谁知道当时谢衣用了什么重要材料做成了这两具偃甲身体呀。
显然话一出口宗炼也有了几分后悔的意思,但他眼神坚定并未反口, 这倒是让纪歌沉吟了片刻, 缓缓对他道:“我们两人来自蜀中唐家堡,对于琼华铸剑之事早有耳闻,但阁下所说材料......敢问是何种?”
“......依照先前探查, 此物该是非金非木, 但能承载日精与玄冰,乃是极为温和之物。”宗炼越说心头便越是火热,琼华三代铸剑以求举教成仙,如今到了他这里便是离功成只差一步,他怎么能够不去追求。
太子长琴皱了皱眉, 这样的材料说是天地奇珍也不为过,即使是他的原身凤来琴也只是取了榣木再以祝融神力炼化所得,而上一把耗费良多,取了五行精华铸成的始祖剑......现在还在伏羲私库里呆着呢。
他刚想说他们并没有这样的材料,然而纪歌若有所思,转头看了眼他。
这个意思......是他真的拥有如此珍贵的材料?
“我虽有此物,可此物......意义之于我,并不能同日而语。”纪歌在宗炼眼带期盼的注视下缓缓摇头,“不能帮上贵派,也是遗憾。”
“......”宗炼皱眉咬牙,可君子不夺人所好也让他只是硬撑着多问了几遍,在得到对方确切的否决回复而并非为了坐地起价后,也是失望至极。
然而太子长琴忽然问:“非常有意义之物......?”
他不过随口一问,然而纪歌则是咯噔一下自乱手脚:“也、也不是这个意思——”
宗炼见缝插针便接下话头:“那是何解?”
迎着两人的神色,纪歌只能自暴自弃把手里那块盘得圆润光滑的醉月玄晶取了出来。
许久不见天日,然而醉月玄晶依旧是那样光华内敛,触之又觉得有无穷精粹孕育其中。
太子长琴见之并无触动,而宗炼则是在玄晶一出现时就跃跃欲试,满身散发着一股“好想要好像要”的气息,就差直接扑上来将之夺到手上仔细打量了。
“说起来我也稍许懂些铸造之术,这块玄晶,我本来是想制成一张琴送给......”说到一半纪歌忽然卡了壳,只因他突然想了起来,大橙武可不是能由玩家铸造的啊摔!
集齐二百小铁以及这倾家荡产搞来的一块大铁,才能厚着脸皮去藏家山庄求来一柄神兵,这过程中的艰辛尚且不提,只是现在他又该从哪里去找来一个庄花叶英,来打神剑冢?
纪歌是这样想到哪里便停顿到哪里,宗炼还不在意其他东西只在意这块玄晶的最终归属,然而太子长琴却是在意那句未说完的话后面的内容,“你要将琴送给?”
“......不送了。”纪歌郁闷道,“忽然想起来这里没人能锻造醉月玄晶,即使我这二百小铁早就齐了,再配上这块大铁,也没什么用处了吧。”
宗炼呼吸一滞,看着随意被纪歌抖出来的一堆玄铁,又看了看他手中拿着的一块大铁,忽然抬头真诚对纪歌道:“既然阁下您用不着这些材料了,不如将之换与琼华?或者您若是想来琼华当掌门......这个咱们也可以商量。”
纪歌侧目,问道:“琼华有人能够以此材料打造武器?”
宗炼微笑中隐约有一丝骄傲,实则颇为大气道:“琼华拥有着无数养剑、铸剑之术,属于执剑长老一脉。而我自入门以来至今更是一生铸剑,幸有前人资历经验,成剑无数。”
纪歌一拍手:“那我聘请您替我铸造武器如何?价格好商量啊!”
宗炼:“......不如何,我还是想为琼华争取一下这块玄晶。”
太子长琴无奈在旁看着两人吵得越发火热,只得出言制止道:“这位......仙长?想必你来这蜀山,该也是寻蜀山派之人,有要事在身?”
他本意是想委婉提醒对方,让对方别在纠缠罢了,然而谁想宗炼非常耿直,一挥袖子道:“要事什么要事,哪里有这件事来得重要!”
“你不替我铸造武器,报酬的事儿就免谈。”
“......我替你铸造兵器了,这块玄晶还有我琼华派的份儿吗?!”
很好又一个话题被毙,三人接着陷入了无尽的死循环之中。
或许也是说得累了,宗炼再怎样着急上火也没用,可他实在是对此块送到了眼前的材料执念颇深,便又提议道:“我前往蜀山确是有消息要通知蜀山中人,可我也实在想要唐公子的这块玄晶。”
他沉吟再三,道:“这样吧,我先前说的报酬也不假,若是可以,二位随我一同前往蜀山完事后,二位再与我一同前往琼华可好?此事关系实是重大,多余的承诺我无法言说,一切还要掌门来做定夺。”
纪歌挥了挥手道:“先前不是还说我当掌门都可以商量的么,怎么现在又要掌门来定夺了噢。”
宗炼摸摸脑袋,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人生第一次说出的这样一句玩笑话而欲言又止。
但这个提议实在是来得太过及时,在这个并非是收徒的年份,他们本来就缺一个缘由打入一片铁桶的蜀山内部,而只是在外部探查一番,也是绝对不够供给沈夜的要求的。
纪歌和太子长琴对视了一眼,显然是想到了同样的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