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 / 2)
此后的诸事无需再费气力赘述, 总之师徒合奏一曲刷新了整个江湖对于音律一道的认知度, 惊恐之余将七秀坊往上抬至了五岳剑派的程度, 还在其后面狠狠打上了高危的标识。
别说就这一代七秀坊门下本就有着两位剑道宗师了, 小道消息传闻就是西门吹雪的妻子与他和离之后都携子住在七秀内坊,现在又多了这样一位身份背景大得吓人的弟子,谁再想要去动七秀坊,那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够不够哇。
于是恍如一颗石子入了一池静水,五岳剑派自衡山上发生了这一码事后却是风平浪静无人来找茬,而即使是纪歌带着林平之趁夜在他们返回青城山的路上截下了林平之的父母, 余沧海都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匆匆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夜色之下林平之的父亲林震南与母亲王夫人还分辨不出什么, 只听着林平之的声音便潸然泪下, 这漫长煎熬的日子仿佛过了千年之久,而老天终于开眼, 让他们一家三口最终还能团聚么。
然而到了歇脚的客栈之中, 灯光火烛一亮起,林震南口中吐出一口黑血,眼见着就要不行了。
王夫人悲鸣一声连忙扶住了他, 转头神色勉强, 对着林平之道:“平儿快过来陪着你父亲......我们一家三口能在此时团聚片刻,能多聚一刻便是一刻。”
纪歌:“......咳,平儿过去吧,为师就不过去了,为师担心林镖头这是瞧见了你这副打扮惊惧过度了吓得, 醒过来要找为师算账可怎么办噢。”
林平之脚下一滑,王夫人即使处在悲痛之中也是挤出了一丝笑容出来,摇了摇头:“有林坊主救下了小儿的命还传授了他一身武艺,我们即使走了,也是走得放心的。”
这话听得林平之鼻子一酸眼眶都湿了,他扑了过去跪倒在床边,“娘,您瞎说什么话,我要你们好好的,我、我还想让你们给我添个弟弟妹妹呢!”
王夫人本静坐在一旁,闻言深深叹了一口气,“说什么傻话。”
纪歌皱眉瞧着房间里浓重的悲伤气氛,又看了看床榻之上进气多出气少,显然是要重伤不治的林震南,走上前去拍了拍林平之的肩膀,手便搭在了林震南的脉搏之上。
恰巧此时玉如歌也是处理完了他自己的事寻了过来,开门一见这场景,挑了挑眉:“师父何时会的悬丝症脉?”
他一开口令林平之眼睛都亮了,他小跑着到了玉如歌身前,躬身行礼:“请师兄出手救我父亲一命,平之定当衔草结环以报师兄大恩!”
玉如歌并未应声,可也没拦着林平之靠近自己,他瞥了眼一心仿佛确是在看诊的纪歌,还是认了他这位小师弟。
纪歌没由来听了玉如歌这样一句话,本来还想着收了手让他这位徒弟弟给颗丹药了事,现在脾气一上来,眼睛一眯就切了云裳:“呵,我何时会的悬丝症脉,你还不清楚?”
玉如歌便好整以暇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小师弟,听见没?师兄这一身本事都是师父教的,你不去求师父,为何又要舍近求远来寻我?”
两人一听这话呆了,林平之猛然回头见纪歌已然直起了身来,脸上虽有纠结可却也显得一片轻松,不禁喃喃:“这世上有什么事是师父做不来的?师父竟然,竟然连治病救人都会?”
纪歌一听这耳熟的评价,伸手就极为顺畅地敲到了林平之的脑壳让他捧着脑袋泪眼汪汪说不出话来。弦牵六脉,心开天籁,对着重伤的林震南纪歌当然能以一曲心鼓弦将人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为了防止意外他还顺手不要钱似的补了风袖王母,直教人瞬间气息通畅脸色红润,躺在床上气息都稳定了下来。
“忘了说了,坊内弟子大多喜欢修行那冰心诀,然而我一同交予你们的云裳心经又怎么会差?”
王夫人简直不敢置信眼前这一幕,摸着丈夫安稳的脉搏,其中所安静循环的内力都没有减少半分,显然伤势几近痊愈,休养生息后醒来就又是一个好汉。
“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的气劲能够给旁人治疗还能有着这样的奇效?”
纪歌微笑,当然坊内其余弟子们练就的云裳心经是不会有这个功效的,而心鼓弦这一招式他也唯独只传给了林诗音,只怕几乎和起死回生没什么两样的这一招式实在太过逆天而引来她们完全应付不了的麻烦。
虽然事实上纪歌也是拿真正咽气的人毫无办法的,可重伤这个描述又太过模糊,受了外伤以至重伤与生了绝症以至重伤,他一曲舞曲就能够让人统统恢复到最佳的状态,这要是暴露出去了,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儿嘛。
其实当时他还是朵奶花没有离盆出走之前,也多是用的内力气劲为人疗伤治病,只是那时万花好在还有一手抚脉打穴的功夫在手上,没有引起人的怀疑罢了。
而换了玉如歌,玉如歌直接给人开方子练丹药,贩卖假药不要太熟练好不好。
纪歌对着王夫人点头,亲自开口给她打包票:“明日林镖头就能安然醒来,届时您二位大可以开始考虑生个二胎三胎。”
王夫人咀嚼了一下这个词汇,拉过林平之的手:“哎呀为娘本来没有这个打算的,可现在看见了平儿,不知怎地就想再养个女娃娃!”
纪歌一敲手心诧异道:“原来平儿还真不是被您当成闺女养大的啊?”
林平之:“......师父!”
这次的笑话很成功,该笑的总算都笑了。
林平之一家三口显然会把这件事当做毕生的秘密来守护,而中原各地的福威镖局几乎在青城派下的狠手下被灭了个干净,眼看着镖局是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