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2)
林平之乖巧听着纪歌的话坐在他身边, 对着身边目光的主人心生疑惑。
若说对他心怀恶意吧?倒也不像, 林平之确认了自己加入七秀坊好像就身怀了一个奇异的buff, 要是他不表明身份, 从前的仇家根本认不出他,而陌生人更是会对他基础好感满格。
这人的目光,就好像他抢了这人什么宝贵的东西似的......多莫名其妙啊!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的师父好温柔啊,完全一副人前才有的常态,他方才都有些不敢认,以为师父这是真正生气了。
于是他表现地更规矩, 见场面有些冷,还向纪歌问道:“师父......这位先生是谁?是您的朋友吗?”
纪歌还是笑靥如初, 让林平之甚至怀疑待在这儿的是不是林诗音。
他说:“小林子, 这是你素未谋面的师兄,也是我的大徒弟。”
林平之:“......见过师兄!”
他看了看长琴, 又转头看了看纪歌和自己的打扮, 直言不讳道:“师兄莫非修行的并非七秀坊的心法?”
长琴慢条斯理道:“是啊,林师弟,师父没有告诉过你吗?太虚剑意天下无敌。”
林平之:“......?”
纪歌:“......你师兄其实是华山剑宗弟子, 师父曾经, 曾经出家当过道士。”
长琴瞥了他一眼,端起香茗喝了一口,并未说什么拆穿的话。
林平之真心实意感叹:“这样吗,难怪师父剑法高绝,竟然换了法门也是如此精通!”
“看来师父与师弟还有许多事要交待。”长琴在这时却站了起来, 这个清幽的院子很小,这些天他也常来,因此他非常熟稔地走去了门口都不带一丝停留,“长琴便先行告退,晚一些再来师父身前侍奉左右。”
“不......不用那么麻烦。”一句话不知道有没有让他听到,自重逢之后总是徘徊在旧账重算当中的纪歌也是相当烦恼。
纪歌其实是有些怕他这个大徒弟的手段的,到底他没有正儿八经修过仙,因此对许多法门或是灵力波动都是睁眼瞎。
他还真慌对方还对小黑屋情有独钟,还好这一番接触下来对方除了早中晚雷打不动地会来他身边报道外,似乎并未显现有多少执念。
或许是修仙久了和话本里说得一样,许多事情都看开了?
......就是有些令他头秃的是,太子长琴居然对他态度微妙,言辞之中提起长琴时疑惑仍在,但明显的防备与警惕却是少了许多。
太子长琴冷静道:我觉得......他的苦衷我似乎能理解——要是你忽然一言不合失踪十年,我也能疯。
纪歌:“——!”
太子长琴此刻深深说出了心里话:我不得不承认,其实从很早之前我便注意到了神州之上、由地皇陛下创造的生灵之间所拥有的情感,那时候我能够理解之,但没有想过想要拥有之。
可他所作所为,皆是明明白白地表现着他渴求着一份感情,无论亲情也好爱情也罢,太子长琴与纪歌,的确是一拍即合的融洽。
纪歌况且是个实打实的人族,拥有情感多正常啊,可他呢。
太子长琴有些沮丧,这些话说出来对他而言也十分艰难:一开始,我仅是在回避天命批语......不周山之役,让我几近失去了一切......凤来琴身也好,千百年来榣山上的一切也好——直到现在我才真正明白,非你不可!
纪歌理清了前后关系,冷静先喊了停,对还在身畔的林平之道:“平儿你先去休息。”
林平之虽听话,但也不可避免地带着一肚子疑问走了。
纪歌回了房,偏偏就是要站在镜前,盯着铜镜中不甚清晰的属于自己的身影,仿佛这样就能够透过这副皮囊,瞧见栖居在其中的另一个灵魂。
他深吸一口气:“归根结底,就是您从前并未想过要拥有感情,现在真香了呗?”
太子长琴也知道纪歌生气一糊涂敬语就乱用,于是小心翼翼道:是。
纪歌根本想不到这个问题有一天会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那你究竟是何时,才对我真正动心有情的?”
太子长琴并不想说谎:刚才。
纪歌:“......那你从前脱口而出的告白是?”
太子长琴:......那时我知你是心悦与我,当时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劝你才能让你心情好上一些,这才、这才......
纪歌:“......我真是疯了。”
他真是疯了,才会担心太子长琴或许有可能会瞧上别人。
他更是疯了,才会这样乖乖地被一个连自己何时动心都弄不明白的家伙给骗到了手。
要说听下来纪歌到底弄明白了什么,玲珑剔透如他反而是弄明白了,冰清玉洁只有着一颗赤子之心的太子长琴到底是何时动的情。
......笑话了,他若是真的不懂,又怎么能够分辨得出自己对他怀揣的到底是怎样的情感?
害怕轮转浮沉只有自己孤身一人的心情,又不是只有太子长琴一人才有。
然而太子长琴听了他这句话以为纪歌是无法接受这段时间以来的欺瞒,完全慌了手脚:千错万错都在我,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纪歌:“你要什么机会?”都是慧极必伤情深不寿,这家伙用情至深,怎么偏偏现在这样呆?
太子长琴:守住你的机会。
纪歌:“?”
太子长琴这会儿倒看得明白了:玉如歌很可惜与你交错而过,长琴直到最后还是个徒弟,到底还是我先来的,你也心悦与我!
纪歌:“???”不错啊,学会先发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