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2)
“忆盈楼之名, 起先是祖师奶奶怀念她的孪生姐妹——公孙盈才起的名字......”
旁人不知七秀坊、忆盈楼内到底是何风光, 自那天纪歌宣告下月初一才开放七秀坊外坊之后, 便是有无数的人慕名而来, 更有想动歪脑筋趁深夜摸进忆盈楼的。
不过当前几位要美色不要命的被纪歌吩咐扒了衣服投了湖后,这样胆大包天的人也就少了许多。
众秀秀听着纪歌与她们缓缓道来七秀坊的历史,林仙儿不禁指着他与坐在窗边赏湖景的林诗音:“呀!那师父和林姐姐岂不是正好是和公孙大娘、二娘一样!”
果然这样一比喻就很有代入感,众秀秀眼前一亮纷纷点头。
纪歌万分没想到就这还能把他拖出来溜一圈,掩饰性地咳了一声,林诗音正对着他笑得花枝乱颤。
“姐姐。”林诗音款款走来, 站在了纪歌的身边,“我看大家也都累了, 不如叫她们都去休息吧。”
“......行吧, 早课到这里,过会儿你们自先去打坐修行, 下午我再来继续传授剑舞之道。”
听得纪歌这样说, 坐不住的秀秀们纷纷欢呼跑下了楼去,一会儿的功夫就散了。
很快偌大的一个忆盈楼只剩下了纪歌和林诗音两人,纪歌盘腿坐到了地上捂脸:“诗音, 你这要万一让她们知道了我身为男子, 她们该怎么看我?”
林诗音也学着他的样子坐在了地板铺设的地毯上,不过动作还是文静许多。
入了七秀坊的姐妹都要学舞,这样的地毯随处可见,即使是露天的室外也铺设了许多,壕气十足的纪歌花起钱来那是一点儿都不心疼的。
“怎么看?你毕竟是她们师父, 徒弟总不好说师父的坏话的。”
纪歌斜睨他自打从李园出来就活泼了不少的妹妹,“行啊,那我就告诉她们,都是你这位大师姐起的哄才让她们与我这男子同吃同住了那么久。”
林诗音看着自家哥哥这副样子摇了摇头,“你以为她们不知道么?除却几个小的,其实年纪大的几位一早就知道,见你到底还是避着嫌,她们心里哪有不通透的?”
纪歌:“......”完了原来他的徒弟们差不多都知道他是男人啊。
那他这形象岂不是更变态了?!
待得林诗音都走出了忆盈楼,纪歌才真正放松了下来。
他走去了自己的房间里,将薄薄的纱帐放了下来,一面铜镜放在屏风的一侧,其中清晰地映照着他点了妆的容颜。
不过是将眉修的更加秀气,抿了口脂让面容显得更加有气血,他怎么就往着女装大佬的不归路一去不回头了?!
七秀这个门派可真是有着可怕的感染力啊。
太子长琴:我看你是乐在其中。
纪歌看着镜中的自己,没好气道:“就连你也要打趣我?”
太子长琴:几位姑娘都是性情中人,说的都是实话。
纪歌举手投降,将自己埋入软绵的床铺之中,“这些日子来见到她们这样勤学苦练,只为学得一些技艺傍身好能生存下去的样子,我就觉得于心不忍。”
太子长琴:恩?有何于心不忍?
纪歌翻过身来,“就是创办七秀坊这件事,我不过是想借此扬名天下罢了,可对她们而言却是唯一的避风港......下月初一开张时不免总是会遇上些令人恶心的客人的,到底是我对不起她们。”
太子长琴:......不要想太多了,你办的总是好事。
他说的不只是安慰的话,太子长琴比起常人跟容易看清事物的本质,无论这件事初心为何,最后的结果不坏自然是皆大欢喜。
纪歌途径的那些地方虽然救下的姑娘是茫茫人海中极其少的一部分,可他放出去的话已然引起了不小的动静了。
救助孤苦无依的孤女或是被心上人抛弃后无家可归的可怜人,这事怎么说其实也当算是慈善的一部分,朝廷自有在各地设立慈幼房、义庄等等,但总归真正能受到帮助的人少,还流落在外的人多。
扬州的慈幼房纪歌在来的当天就走了一趟了,借着清清白白的家世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万能的身家,在捐了些布匹银粮后他顺利领养了些年纪合适的女孩交给了坊中年纪大一些的弟子来带。
而七秀坊未来除却剑舞等,乐器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他挑挑选选采购下诸多乐器之外,干脆买下了瘦西湖畔的一个私人蓄养的伶人教坊,并入了七秀坊之中。
乐坊里不想再抛头露面以此为生的他当然尊重她们的选择,而选择留下来教习乐律或是继续演出的其实占了绝大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