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十章(1 / 2)
纪歌顺着长琴的目光向街的另一头望了过去, 原来是家琴行。古朴的琴行看上去像是在这个太原城内有些年头了,门槛显得极为光滑, 想必也是满客盈门的好店。
而现下在那家琴行中发生的故事也非常简单:一个身姿婀娜, 穿戴艳丽的女子在富家子弟的簇拥中正在挑选着店内的古琴,而她在试音时由于本来就不擅此道,卖弄之下不慎划伤了手指, 那架古琴便被富家子弟叫人给掼在了地上,琴弦纷纷断裂, 又被富家子弟的小厮用刀在上面劈开了几个口子。
“不过是把琴而已, 划伤了你的手,那便砍了、扔了。”
“怎么了?老子有的是钱, 区区一把琴,你觉得老子付不起?”
“”
耳边不断有女子娇俏笑声与衙内张狂的话语传来,长琴手指微动, 终于还是闭了闭眼,准备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恩,他若是表现出非常在意那琴的话,他该如何向道长解释呢?终究不过身外之物,能少些麻烦,便少一些吧。
“琴为古乐, 虽不能操, 亦须悬壁一床。施主连这称谓都不知, 而这位女施主更是不擅此道, 不才着实看不下去。”
“因此这床琴, 可否卖给在下?”
纪歌在长琴晃神的一刻便悄悄松开了两人牵着的手,他径直走进了店里,还没等琴行内其他空闲着的小厮招待,便一矮身将那床琴捡了起来,抱在了怀中。
他的话让一男一女变了脸色,富家衙内脸色难看极了,脸上的横肉可怖地抖动了两下,“你算是什么东西,这里轮得到你说话?”
“不懂此道之人,称呼一‘张’琴,也不失雅韵,施主还是算了吧。”纪歌回以微笑,就是这番微笑中有多少温度,就只有看见的人能够知晓了。
这时招待两人的琴行老板连忙擦了擦汗,虽然看向纪歌的眼神欣赏偏多,但总的还是有几分欲哭无泪的意思,“拜托二位老爷,可千万别为了一张琴动气?”
他要是不开口就算了,一开口,连那富家衙内都觉得他是在嘲讽自己:“好你个老东西,连你也看不起老子是不是?”
琴行老板怎么可能是不懂琴的人,过度的谦虚能引发什么还说不准,但怒火和不快,肯定是在其中的。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连纪歌瞧这情形不对都下意识防备着对方忽然要动手的时候,琴行里踏进来了一位新的客人,瞧见了纪歌,便惊呼:“哎呀,阿胎道长!您怎么也来了这太原城呀!”
纪歌闻言望了过去,依稀记得他与那人应该是在淄川县城里有过一面之缘。
“真是巧了!”那客人极为自来熟,纪歌琢磨着他要是和他打个招呼,他们的关系在客人那儿能直奔生死不离去,“遥想当年,道长为我们揭发了妖道的诡计,好家伙,那两个恐怖的木偶泥偶我现在想起来半夜里还怕的睡不着觉!”
纪歌:“”当年?不就去年年底的事儿吗?
“还有王六郎的事儿您应该没有听说吧?”那客人笑着,居然还说出了另一件在纪歌预料之外的事,“咱们那儿都传开了,说是溺死的水鬼受了道长的指点,感动上天被派去当山神啦!”
“王六郎,去当山神了?”纪歌意外道,同时摇头指正,“指点不敢当,王六郎本就是心存善念之人,能成神位全是他自己的因果,不才最多算是个见证人,与在下当真无关。”
客人敬佩道:“道长当真正直。”
就在纪歌黑线,而客人越说越多,恨不得将人拉去客栈促膝长谈之时,被晾在那儿的富家衙内仿佛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不过那声音怎么听,怎么色厉内荏。
“你——您给我等着,这、这事儿不算完!”
纪歌:“”怎么回事儿?狠话中不兴带敬语的吧?您到是把自己的反派剧本给演完再走呀?
客人抬头,便看见了纪歌无语凝噎的神态,不禁茫然道:“怎么了阿胎道长,我说的哪里不对吗?”
纪歌瞅着他也是只剩下了笑意:“不,施主说的都对,不过在下有要事在身,无法长谈,还请见谅。”
客人一听,哪里还有不同意的,连连点头道:“道长客气,是我不晓得道长还有事儿,不然哪儿会来说这些耽误道长的事!”
于是客人满足离开,而富家子弟与女子仓皇离去,纪歌与目瞪口呆的老板面面相觑,随即便是直接付了买下这床琴所需的银两。
在老板连声喊着不要那么多钱的情况下,纪歌捧着琴,将之递给了站在店门外的长琴,“喏,乖徒儿,这份礼物你总不会不接受吧?”
长琴垂眸,慎重地用双手接过了这床已然快要支离破碎的琴。
“师父”
纪歌笑眯眯,反手一掏包裹,趁着长琴还在酝酿感情之时,一个眼熟的物什又被他塞入了长琴的嘴里。
长琴:“阿胎哥哥最好了,谢谢阿胎哥哥。”
长琴:“”
纪歌满意道:“为师要送礼都是买一送一的,概不退货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