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天蒙蒙亮，谢府灯火通明。

来往的人神色匆匆，在走廊里遇见了，小声交谈几句，皆是摇头叹息。

老夫人颓然地坐在厅堂上，谢老爷的尸首已入殓完毕，白布遮脸，没有了生息。

谢承恩双眼通红，哽咽在喉。

“夫人，二少爷节哀。”杨嬷嬷在一旁小声宽慰。

老夫人抬眼，瞧见角落里的俞久，火气霎时上来了。

“你来做什么？这谢家也有你一席之地？”

“好个不要脸的狐媚子！”

“……”

谩骂声不决，老夫人将数日积的怨气撒在俞久身上。

“娘亲。”谢承恩开口打断“仔细身子。”

老夫人这才收敛。

“阿久是我的书童，自然跟着来了。”谢承恩替俞久辩解。

阿久……

俞久不自然地咳嗽。

老夫人冷眼扫来，俞久收紧身子，垂下头。

天色破晓，几人抬着谢老爷的木棺前往谢家祠堂。

谢承恩跟在其后，手不自觉握紧。

“我真没用。”谢承恩突然蹦出一句话来。

俞久昨晚与谢承恩闹了些不愉快，并没有凑上前去，离着谢二少爷一尺多的距离，听见谢承恩的话，脚下一顿。

“怎么了？”旁边的小厮问。

俞久摇摇头。

三日后，一辆马车停在谢府门口。

“小少爷，您慢些。”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掀开帘子，露出一张孱弱苍白的脸。车中人由小厮扶着下了马车。

“娘……姨娘。”谢鸿飞改口，车上下来一中年妇人，眉目和善。她取下头上华贵的头饰交与身旁的丫鬟，换上一只木簪。

“走吧。”

妇人乃是谢老爷的小妾，四姨太，张氏。因谢鸿飞自幼体弱，几年前便求着谢老爷让谢鸿飞搬去山上的庄园静养。

下午，谢家大小姐谢嫣也同其夫孙靖回了谢府。

差不多五年未见，兄弟姐妹之间有些生分。

“姐姐安好。”四姨太欠身行礼。老夫人冷哼一声。

张氏并不恼，手绢掩面，低声抽泣。

“可怜沚儿福薄，连老爷最后一面都不曾见过。”

哭了一会儿，张氏停下来，瞧向谢承恩，道：“沚儿从小与二少爷亲近，可惜身子弱，常年在外，兄弟俩倒是生疏了。”

“来，沚儿，叫哥哥。”四姨太招手。

谢鸿飞年纪不过十四五岁，怯生生叫了声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