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三）（2 / 2）

柳昀烬也脸红，拽了拽他的衣袖。

花墨年抬头，脸红的能滴血。柳昀烬看着他，眨了眨眼，也红着脸，小心翼翼的道：“想抱。”

“……抱吧。”

柳昀烬得了他允许，才点点头把他揽入了怀里。

然而这次却不同往日，仿佛是生怕他突然间就不见了似的，力度大得像是要把他融入骨血一般。花墨年被他越发用力箍在怀里，感受到他这恨不得把自己攥碎了似的力度，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柳昀烬听见他吸气声才松了些许，不发一言。

花墨年总觉得他不对劲，又想起前天他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我爱你，不禁道：“你真有事瞒我。”

并非疑问句，而是笃定的肯定句式。

柳昀烬松开他，垂眸点了点头。

花墨年知道这事非比寻常，但看一向对他笑得温柔似水的柳昀烬如今笑都不笑，满面悲凉，心中那警钟又敲锣打鼓的响了起来。

突然他心想，是不是不知道比较好？

花墨年虽起了退意，但还是硬着头皮道：“这事我知道很麻烦？”

“不麻烦。”柳昀烬苦笑一声，道，“你也有权利知道。”

“你不想让我知道？”

柳昀烬闻言，连那点苦笑都没了。

他似乎想笑一笑，但无能为力。

柳昀烬沉默很久，不知想了什么，最后才叹了一声，沉声道：“我希望你永远不要知道，但又希望你能知道。”

“……”那到底想不想让我知道。

柳昀烬又道：“我其实一开始就想告诉你的，但我怕你知道了就走了。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我见你一面都难。”

“怎么可能？”花墨年突然有点想笑，便笑了一声，道，“你待我这么好，我有什么想不开的说走就走？”

柳昀烬闻言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这一眼里愁苦悲凉，仿佛早在岁月长河里沉沉浮浮里跌跌撞撞的随波逐流了百年，四季交替，夏花秋叶。

花墨年不知怎么的就在这一眼里想到了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但这一眼又如同长刀寒刃，在他心上捅了个鲜血淋漓的洞。

他本以为柳昀烬喜欢他，他也喜欢柳昀烬，这就够了。

可如今看来，柳昀烬知道他生平，明白他喜恶，清楚他爱恨，但反过来，他对柳昀烬一无所知。

柳昀烬是什么妖？柳昀烬从哪来？

花墨年都不知道。

“你永远不要知道。”柳昀烬哑声道，“答应我，永远不要好奇。”

花墨年闻言，竟有些愣住了：“什么？”

“关于我。”柳昀烬拼尽全力才对他挽了眉眼惨白笑意，“你什么都不需要知道，好不好？”

花墨年沉默一会儿，又笃定道：“我不。”

柳昀烬怎么就不明白呢。

花墨年心想，别人叫我往西，我非要往东。我就是这样人呀，没办法。

你不让我知道，我掘地三尺、八尺，把地挖穿都要知道。

柳昀烬听他这话，欲言又止，还是没说什么。

你得走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