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1 / 2）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他们深深地沉溺在彼此的身体里, 越发疯狂又不加节制。最后一天的午后, 两人决定给彼此放个假, 看个电影。
选来选去，最后定的还是《钟情》。
萧晏希躺在季陈笙的腿上，身上盖着一个毛毯。他回忆起自己打着SR的名义，要求季陈笙讲表演课的那段日子。
才短短几个月，却像过了很久似的。
他借着和季陈笙演《钟情》的契机, 在他面前第一次哭得那么放肆, 之后又在机缘巧合下发现了季陈笙的秘密。
那时候，他不是没有想过稀里糊涂的和季陈笙过一辈子。
而现在, 季陈笙恢复记忆, 他们俩的时间在倒数, 过完这个下午，就没有以后了。
萧晏希往季陈笙怀里缩了缩。
《钟情》作为中国第一部在大荧幕上映的电影，从剧本到演技，从拍摄手法到细节布置，无一不让人称赞。
程泽绪凭借这部电影一步登天拿了影帝，这之后没多久, 他和沈之漓的恋情曝光。那是各大八卦报纸挂了一周的头条, 照片是偷拍到的, 大雪天, 沈之漓拿着一串糖葫芦, 固执地要塞进程泽绪嘴里, 俩人十指紧扣，程泽绪笑容灿烂，躲躲闪闪地跟人闹着玩儿。
前段时间恰逢俩人结婚纪念日，程泽绪放了两张照片，一是当年被偷拍的，还有一张是现在的，沈之漓照样拿着糖葫芦，只不过是喂给旁边的小孩儿。
多少人感慨时光匆匆，也羡慕这俩人对彼此忠贞不渝的爱。
电影的第一幕是沈之漓教书，他穿着最普通不过的长衫，右手拿书，左手背在身后，带着读书人的傲骨。
季陈笙想到做节目的时候，程泽绪大大方方夸沈之漓那句，“他演少爷的时候，漂亮的不行，往那儿一站我大脑就空白了。”
一见钟情就是见色起意，而见色起意这件事，是最没办法控制的。
看见萧晏希这张活色生香的脸，很难再爱上别人。
电影时长一个半小时，他们看到老师和少爷再次遇见的片段，情不自禁的握住了对方的手。
那之后，少爷执意要带走老师，少爷说自己罪大恶极，十年之前没有勇气牵着老师的手，这十年间日日夜夜都在自责，以后不想继续错下去。
“可你已经娶妻生子。”老师看着少爷，淡淡地笑，“你我之间，和十年前终究是不同。”
“我不在乎。”少爷拉着老师的胳膊，轻声说道，“他们在我眼里不算什么，我的眼里只有老师一个人。”
“可我在乎。”老师叹口气，“我怎么肯让你抛弃妻子，为了我丢掉大好前程？我怎么肯让你像我当年一样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少爷着急道，“老师能为我忍下来的事情，我为什么不行？老师可以为我承受住这些，那我也......”
“不是说你承受不住。”老师打断道，“我是不舍得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老师......”
“我一直在这里等你，说白了不过是为了个念想，给自己争口气罢了。”老师拍了拍少爷的肩膀，温柔一笑，“我始终不信你是负心人，既然证实了这件事，在不在一起过日子，又有什么要紧的？”
少爷满脸不解，虽然分别十年，可当着老师的面，他不是那个已有妻儿的中年男子，而是会做尽蠢笨之事只为博老师一笑的少年。
少爷思索许久，开口问道，“老师心里还在怨我吧？”
因为他一时懦弱，让老师度过了如此艰难困苦的十年，就算他想补救，补救得了吗？
老师沉默不语，没有再安慰少爷。
“你看。”季陈笙轻声说道，“离别本来就是世间常事，不是所有相爱的人都能在一起。”
萧晏希闻言，猛然坐起，脸上早已没了之前的感慨万千。
“你滚出去。”
他抬手指向门，冷冷地说道。
季陈笙无奈，俯身捡起滑到地上的毯子，轻轻喊了一句，“希希。”
微波炉“叮”的一声响，是他们俩上午特意多点的披萨，电影放到中间，季陈笙怕萧晏希过会儿喊饿，专门去热的。
萧晏希一个晃神，看向厨房的方向，又看了看季陈笙。
现在这是，梦该醒了吗？
二人相顾无言，萧晏希夺过季陈笙手里的毯子，径直走向厨房，把披萨拿出来摆在茶几上。
早上的时候还在商量点什么套餐，时间果然是最经不住熬的东西。
萧晏希避开季陈笙的眼睛，缓缓说道。
“我以为三天时间能让你意识到我们俩在一起有多好，这样你就不会狠心离开我。可是我错了。”
“你从来都是爱自己胜过爱我。”萧晏希不再流泪，或者说，他已经没有力气流下眼泪、再为这个人哭出声来。“表面上说着自己伤我太深、内心不安，是为了我好才离开我。可你心里呢？你好自私，明明是为了自己不再内疚，还要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话来骗我。”
事到如今，他甚至可以面无表情，冷漠地说着他们分手的种种理由。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连心痛都不会了。
萧晏希早已经看得透彻，分析得明白，理解得一清二楚，可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他在季陈笙面前永远无法清醒克制。他想，爱一个人大概可以解释为——我觉得这样爱下去甚至对不起我自己，可是对不起，我还是好爱他。
不撞南墙不回头？萧晏希苦笑了一下，他为季陈笙一次又一次撞得头破血流，明知道前面没有路，可心里的火苗永不熄灭。
他也恨如此卑微的自己。
他也恨，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既无法完全卑微求着季陈笙别走，又无法保持骄傲和他擦肩而过。
“对不起。”季陈笙明白这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力的三个字，也明白他的宝贝有多不爱听这句话，可他除了这个，竟然没什么能说的。
“是我配不上你，希希。”季陈笙眼圈发红，“你没有我可以过得更好。你说的那些...我也没什么要解释的，我彻头彻尾就是这么懦弱的一个人，可是我会一直爱你。”
他不是不爱萧晏希，是因为深爱，所以连触碰对方的勇气都没有，剩下的只有无边的愧疚与自责。
他不能保证自己以后就会让萧晏希幸福一辈子，一段感情里，摩擦和争吵从来都是不可避免的，那发生争执的时候怎么办呢？他不想再害萧晏希哭了。
所以不如了断得干干净净，他自认没有资格再次拥抱萧晏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