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催眠（2 / 2）

沈郁看他的神情也知道他估计还是对这个说法有点疑虑，但他既然没有追问，应该也还是会照办。

两人也算达成约定。

李肃之起身准备告辞：“沈小姐，我今天没带司机和助理，我待会儿坐出租车离开。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沈郁朝他挥挥手：“不用不用，谢谢李总！这一桌子菜还没动过呢，我吃完再走！”

李肃之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位身怀异能的“高人”，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了件蠢事。

李肃之离开后，贺正阳和李响一左一右地坐在沈郁两边的座位上看着她吃饭。

沈郁不满：“你俩能不能别这样盯着我吃饭？压力很大的好不啦？”

贺正阳无奈地朝李响招招手，两人坐到包厢另一侧的沙发上。依旧看着沈郁吃饭。

“对了，阳仔，我们为什么不直接约李肃之‘催眠’？还要先来这里私下碰个面？”

贺正阳白了她一眼：“你如果是李肃之这样身居高位的人，有一个人要贸然对你进行催眠，还不让你带任何助理，你会轻易上门吗？”

“那这样先见一次他就能答应？”

“面谈的时候是不一样的，如果我们在电话里直接跟他约地点，还不让他带助理，会显得你像是有所图谋，以对方的谨慎，不一定会答应。”

李响点点头，他很了解自己的父亲，的确是个谨慎的个性。

“而约在这里当面谈，一方面显得你慎重，毕竟先提要求的是他，而你只是答应了他的请求，后面这个不能告诉其他人的要求算是你的附加条件；另一方面显得你神秘，你知道，专业人士总要显得高深莫测一点。”贺正阳振振有词。

沈郁看了看面前的一大桌子菜，觉得自己应该也神秘不到哪里去。

“还有就是……”贺正阳勾勾嘴角：“上次我们来你没有吃上这里的农家乐，我觉得你有点遗憾。这下有人请客，还省得排队，多好！”

沈郁：“……”

李响：“……”

***

两天后的晚上，沈郁在贺正阳和李响的陪同下如约去了李肃之指定的那处公寓。

公寓地段很好，面积不大，装修得简洁优雅，看得出来不常住人，但是有人定期打扫。

沈郁跟李肃之简单寒暄以后，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他：“李总，那我们现在开始？”

李肃之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得出来还是有点紧张。虽然这里是自己的地盘，某种程度上给予自己极大的安全感，而且这是个安保系统比较完善的公寓，走廊上有摄像头，楼下也保安人员24小时监守，理论上沈郁一个小姑娘应该不会把他怎么样。

可是李肃之毕竟是久居人上，习惯性地掌控手下所有事情，这会儿贸贸然把自己主动交到别人手里，还是会有点在意。

可是——他又想起了之前那些梦境，想起来跟儿子温馨恬静的相处画面，李肃之活到这把年纪，财富、权柄都已经是囊中之物，而亲情上的不圆满，失去爱子的伤痛是他唯一的遗憾。

有些诱惑，尝过以后就很难戒掉，失而复得的狂喜让人不禁向往，哪怕知道那只是幻觉。

而且——李肃之朝房间天花板上一个不易察觉的射灯上看了一眼——那里有一个极其隐蔽的摄像头，不是他不信守承诺，实在是出来混了这么多年，凡事都习惯性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李肃之轻轻点了点头。

于是沈郁微微抬手，故作神秘地打了个响指。

客厅里的灯应声熄灭。

小区环境很好，入夜后四下静谧，只隐约能听见远处依稀传来的城市喧嚣，被距离冲淡，仅余一点淡淡的声响。

窗户开得很大，有光线从窗口照进来，那是混杂着窗外路灯、邻家灯火和皎洁月色共同投射的光，带着初夏晚风微凉的气息，客厅里的情景在不甚明亮的光线下依稀可见。

李肃之有点惊愕，没想到“催眠”里还有这样的套路。

他以为自己会像上一次一样莫名失去知觉，然后再无声无息地恢复原状。

然而，预料之中失去知觉的状况没有到来，他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诡异的梦境。

坐在他对面沙发上的面容沉静的女孩忽然消失了，李肃之大惊之下，四下环顾一圈竟没有看到她的人影。

他倏地站起身来，想要到墙边去找客厅顶灯的开关。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窗口缓慢地飘了过来，那是他在梦里见过数次，亲切交谈过的身影。

那身影轻巧落地，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这时，客厅一角的壁灯忽然亮了，柔和的暖橘色光芒照在那个身影上，似乎给他笼罩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他朝自己走近了些，弯起的嘴角，笑得无辜又可爱，微晚的眼睛里瞳仁很大，在壁灯照耀下闪着一点碎光，像是带着些期待，又像是带着点眷恋。

他朝自己歪了歪头，脸上笑意不减，声音清爽干净：“爸爸，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