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我要控制我自己（2 / 2）

李响仍旧一副酷酷的模样，漆黑的双眸里看不出情绪波动。

沈郁朝他笑笑，跟他打招呼：“你好啊李响！”

李响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别笑了，看着累得慌！”

沈郁：“……”我已经尽力了好吗，毕竟确实是挺累的。

李响在客厅里随意转了一圈，找了沈郁对面单人沙发坐下，贺正阳则在沈郁坐着的三人长沙发上挨着沈郁坐好，这下三人看起来颇有点对峙的架势了。

李响看着他俩，像是已经猜到了什么：“寒暄可以省略掉了，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沈郁没见过这么酷炫的小鬼头，一时还真不知道要用什么口气开口。

旁边的贺正阳则直接多了：“你是谁？”

李响扬扬眉，紧绷的小脸上带了几分挑衅的味道：“我是谁你不是很清楚？”

贺正阳想了想，换了个问法：“我是想问，你的父亲是谁？”

李响听到这个问题笑了起来：“阳仔，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活着的人跟我们其实已经没有什么瓜葛了！我以前的父亲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贺正阳盯着李响漆黑的双眼，试图想从里面分辨出更多情绪，他摇摇头：“不！还是有瓜葛的，不然你早就消失了，怎么还会一直在这个世界逗留？”

李响闻言沉默了，他深深地回望贺正阳，眼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你是李肃之的小儿子吧。”这是一个疑问句，但贺正阳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怀疑，他只是在陈述这个事实。

李响的眼神闪烁几下，半晌，他轻轻纠正：“你该说‘曾经是’！”

沈郁觉得自己心脏开始剧烈地跳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一天内往返于两座城市之间太累了，这会儿脑袋里的神经也开始想要造反一样突突跳动着。

她揉了揉两侧太阳穴，试图让自己的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好进一步消化这个信息。

从贺正阳说要赶回H城找人问一件事情的时候，她心里就有了隐约的猜想，毕竟，李响也同样姓李，跟李总儿子当年出事时候的年纪也能对得上。

但因为贺正阳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她也就没有追问。

可是，真当李响亲口承认这个猜想时，她还是觉得十分震惊，这也太巧了！

贺正阳显得很平静：“所以我刚遇到李肃之时就觉得他的气息十分熟悉，而他那样一个意志坚定的人能轻易地被我附身，其实也是因为我的气息对他而言同样熟悉，而我们之间的交集就只可能是你！”

沈郁心下了然，果然，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巧合。

“我好奇的是——后来呢？李肃之为什么会在我附身在他身上之后连续几天梦到你？是你去找他了吗？”贺正阳盯着李响，视线没有移开一步。

李响在他的逼视下微微垂下了头：“是……”

贺正阳有点怒其不争的意思：“为什么？不是你告诉我，不要跟生前的亲人再有太多瓜葛，会让活人割舍不下，对自己也毫无益处？”

李响抬眸看他：“道理人人都懂，可我们毕竟不能完全理性地控制自己的行为。这个事实我以为你比我更懂！”

贺正阳被他噎得半天说不出话了，瞪了他好一会儿也只轻轻叹了口气。

沈郁满心疑惑，忍不住追问：“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里，但是从来没去找过他们吗？”

李响点点头：“我一直都知道，我也偶尔会远远看他们一眼。所以我其实知道我妈定期会去心理医生那里报到，只为跟医生聊聊我小时候的事情，然后在医生的诊疗室睡上一觉；我也知道我爸每天下班后，不管有没有没完成的工作，都要在书房待到很晚，不喝完大半瓶酒他就睡不着觉……”

沈郁心里一酸，眼里差点儿就要很不听指挥地从眼里掉出来：“那你这次……”

李响看着贺正阳：“我没办法，我太想他们了！那天你从酒会回来，带着满身熟悉的气息，一靠近就能感受得到。所以那天我就去找他了。之所以没去找我妈，也是因为她身体不好，这大悲大喜的，怕她吃不消……”

他想了想，补充道：“不过你们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去找他们了，我会控制自己。”

沈郁正犹豫着要不要把今天碰见李总的事情告诉李响，就听见贺正阳道：“可是他们没法控制自己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