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地才小牙（2 / 2）

贺正阳轻轻笑了一下：“但是吧，不是天才也有不是天才的做法。我老觉得吧，人活这一世，能找到自己真正热爱的东西其实蛮不容易了。你如果真心想走音乐这条路，你就去试试。不拼这一把你哪知道行不行呢？”

沈郁听到这里忍不住吐槽：“等等，你到底站在哪一边的？”

贺正阳朝她摆摆手：“你别添乱。”

他又重新对凌一川说：“对于没有那么多天赋的人而言，光凭一腔孤勇是没用的，你得找到朝前面走的正确路径！比如你弹吉他没有天分，但是我觉得你节奏感很好，也许可以试试打击乐。还有虽然你创作不行，但声音是真不错，也可以好好练习。”

凌一川被他说动了，怔怔看着他。

贺正阳把吉他递还给他：“还有，我们常常会有一些误区，认为用不上的东西学了没有用。比如你以后要当作家，那数理知识就不需要学，你要当演员，就不需要那些文化课。但其实学任何东西都是对我们有用的，不一定能用得着，但是它们会无形中增加你个人的厚度和广度，让你这个人本身更有内涵，更有分量。你的经历、你看过的书、走过的路都将最终成为你自己的一部分。最简单的道理，你一个毛头小子，再不增加点文化，哪里能写出有深度的歌词？”

凌一川被他这样一番大道理说得彻底哑了火，细想一番也觉得有道理。

沈郁平时很少见到贺正阳用这种方式讲话，一时也有点怔忪。

当年的小男孩，不知不觉中真的长大了。

后来，凌一川老老实实地回学校上课，只在周末和假期跟乐团的朋友一起玩。再然后，贺正阳还跑到凌一川家帮他跟父母商量，最终父母同意凌一川参加艺考，准备去考艺术类院校。

于是凌一川课余找了专门的培训老师教他声乐和乐理知识，还有视唱练耳的练习。这小子对音乐还真有几分执着的劲儿，于是就一路绝尘地奔着艺考的路子去了。

事后沈郁也曾悄悄问过贺正阳：“你为毛要怂恿凌一川搞音乐啊？这条路多难啊，我听说好多搞音乐的都没饭吃。正确的做法难道不是劝他放弃这个老实上学吗？”

贺正阳笑着反问她：“你怎么判断哪条路是正确的道路呢？”

沈郁被他问住，答不出来。想了半天憋出一句：“那你也不能保证他现在这样就对呀！”

贺正阳挠挠头：“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或者哪一种做法更好。可是，我看凌一川难得对什么事儿那么感兴趣，他的原创作品虽然一言难尽，但他在弹唱的时候眼睛里有光，那种光我以前从来没在他脸上看到过——呃，也不是完全没有——他在模仿奇犽修炼念能力时也有过……好吧，那不重要。”

末了，贺正阳压低声音凑到沈郁耳边：“而且好歹让他考个正规音乐院校，比辍学强！以后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没饭吃吧，至少还可以去教小朋友弹吉他！”

沈郁：“……”

贺正阳脸上的笑容变得淡淡的，他微微抬起头看看头顶那片被云朵遮住大半的天空，轻声说道：“人生苦短啊沈小郁，能找到自己真心热爱的东西也挺难得的，他如果就此放弃没准会留下一生的遗憾呢。作为朋友，我觉得还是得支持他去拼一把，当然是在带着脑子去拼的前提下。”

沈郁觉得他说的也很有道理，心悦诚服地点点头。

当然，当时说话的人和听话的人都没有料到，原来“人生苦短”竟是这么苦短。

***

一曲终了，现场气氛高涨。

沈郁觉得这首歌真的好听，再加上现场乐队的精彩表现，也不由得情绪激动。

她蓦地站起身来，用力鼓掌。

台上的乐手们向观众挥手致意，鼓手游移的视线终于投向台下时，沈郁忍不住朝他挥了挥胳膊。

那鼓手朝她的方向定了几秒，忽然嘴角勾起，一直酷炫的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结束直播的林沫沫过来问她：“我都不知道你居然是Cavern的粉丝啊？为啥朝他们挥手？”

沈郁乐了：“我是那个鼓手的个人粉。”

林沫沫大惊：“你丫到底是谁？沈郁怎么可能粉明星？沈郁在哪儿？快把你脸上的面具撕下来！”

沈郁无语了，一时很想知道自己在好友眼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清心寡欲的形象。

乐队表演结束后没过多久，一个戴眼镜的矮个青年走到沈郁身边，递给她一张名片：“您好，请问您是沈小姐吗？我是小牙的助理，您可以叫我小吴。小牙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沈郁朝对方礼貌地笑笑，接过来名片。

林沫沫更惊讶了：“沈小郁你可以啊，什么时候人脉这么广了？刚跟大老板李总对完话，现在就有小明星直接给你塞卡片了！”

沈郁笑着挥挥手里的名片，跟她解释：“这个是我发小。”

林沫沫扑过来抱住她一只胳膊：“我不管，你就是传说中的宝藏女孩。跟你在一起，天天有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