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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没有带许乐渝回公司。
他说要带着许乐渝消消食,所以把车开到了城北的老城区。这里都是些老房子,布置的比较密集,到处都可以看到猩红的“拆”字。
许乐渝跟在钟意身后,在有些狭窄的巷子里穿梭,突然就笑了起来,“钟先生,这里都是拆迁户呢,我爸说拆迁户可有钱了。”
钟意把他往自己身边拽了拽,两个人走在一片看着随时都要倒塌的楼房之间,钟意的手护在他的头上,指着这片烂楼给他看:“这一带都是国家已经回收的,已经没有正经的居民了,里面住的都是一些租不起房子的北漂族或者乞丐。”
他眯了眯眼睛,有些怜悯的说:“房子拆了他们得不到赔偿,甚至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许乐渝张了张嘴,刚要说话,突然有些惊喜的喊了一声:“狗!”
他撒开腿往前跑,前面一只正在扯一个垃圾袋的狗,被他吓的丢下垃圾袋闷头往前跑,许乐渝跟在狗后面追,钟意手长腿长,赶上许乐渝之后一把将他薅了回来。
他责备许乐渝:“太危险了,万一它咬你怎么办?”
他严肃起来的时候比较吓人,高大的身影往许乐渝面前一站,许乐渝在气势上就输了将近一个头。钟意责备的目光犹如实质,落在许乐渝的脸上,让许乐渝莫名的有些心虚。
他缩了缩脖子,觉得自己的两条腿有些发软,他小声认错道:“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其实他在心里默默的想,就算我错了,下次也还敢。
钟意叹了口气,身后在他头顶揉了一把,“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走吧,我带你去找便利店,买点吃的喂狗。”
许乐渝这才欢呼雀跃起来,围在钟意身边蹦蹦跳跳,仿佛刚刚怂成一团的那个人并不是他一般。
两个人找了好久才看到一栋楼的入口处挂了块硬纸壳,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超市。”
许乐渝率先走进去,惊讶于里面的简陋。
角落里的马扎上坐了一个老太太,看到有人进门了,眨着一双浑浊的眼睛懒洋洋的问:“小伙子,买什么?”
“奶奶,”许乐渝从掉了许多漆的铁架子上拿下来一盒牛奶,翻过去看着日期,边看边问:“您这里有火腿肠吗?”
老太太佝偻着身子站起来,从一个货架底下翻出一包火腿肠来,就是那种印刷廉价,连字体都印的有些模糊的劣质火腿肠,“喏,只有这个。”
许乐渝拿着一盒牛奶,接过老太太手里的火腿肠,“一共多少钱。”
老太太懒懒的抬了一下眼皮,打量了许乐渝一眼,从嗓子里出了一声:“七块五。”
许乐渝掏了掏口袋,摸出两个一块的钢镚儿来,他拿在手里颠了颠,扭过头去看钟意。
钟意打开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十块的来,又从木板拼成的前台上拿了一块棒棒糖,“可以了吧?”
老太太接过那张钱放在手里碾了碾,点点头,又慢吞吞的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布包,看样子是准备找钱。
许乐渝连忙说:“不用找了,奶奶,我们走了。”
他推着钟意出了门,两个人一同朝刚刚发现狗的那个方向走。
钟意剥开棒棒糖花花绿绿的糖纸,把半透明的糖块递到了许乐渝的嘴边:“给。”
许乐渝把那块糖含进嘴里,伸着舌头拨了拨糖块,一股糖精味,甜的有些上头了。他把棒棒糖含在嘴里,低头拆开一根火腿肠,递到钟意手里。
钟意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那根火腿肠一眼,喉结滚动了一下,咽下去了。
许乐渝看着他有些艰难的咽下那口的火腿肠,忍不住笑了起来,“完了,我觉得这个火腿肠可能诱惑不到狗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