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1 / 2)
上完早朝,谢恒临回到御书房,对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陷入沉思。
他上一世中的那毒,连宫中所有太医都被骗,以为是他自己身子弱染了重疾。若不是江逾白自己喝醉了说漏嘴,他到底是为什么而死的,也许到现在他都不知道真相。
所以这一回父皇没有一丝预兆就忽然卧病在床,他下意识就觉得,好好的就得了重病一定是中了毒,而太医都发现不了的毒,只有江逾白有这个能力。
然而仔细想想,这一世的事从扬州遇刺到父皇去世还有两位弟弟住所失火,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证据证明是江逾白所为,当然,也没有证据证明不是江逾白所谓。
一切到底真的是巧合,还是江逾白设计好的圈套?
谢恒临又想起那夜他求江逾白放过他父皇时,江逾白为难而心疼的眼神了。
那个叫秋涵的姑娘说,江逾白救了他一命。溶月说,江逾白质问她为什么背叛太子。
这些如果是真的,江逾白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到底还为他做了什么?
真的是他错怪了江逾白吗?
夜晚下起了小雨,谢恒临再次站到江逾白住的殿外,想推开门的手几次举起又放下。
错信江逾白的后果太严重,以至于他无法单靠感觉去做判断。
还是再等等吧,等查出来真正的幕后主使,等揭开了所有问题的谜底再说。
谢恒临思来想去,找好了逃避的借口,那门却在他转身离开时打开了。
江逾白一双眸子还是如水般的温柔,说他既然来了,坐一会儿再走吧。
谢恒临迟疑着走了进去。
江逾白身上的伤使他几步路都走得很缓慢。
"疼就不要乱动。"谢恒临说。
"霜儿要是自己进来了,我就不用去开门留你了。"江逾白笑笑,忍着疼痛坐到椅子上,拿起茶壶要给他倒茶,却被他接过茶壶,自己动手倒好了。
两人之间安静了一会儿,江逾白问:"宁家的小公子一走之后可有消息?"
谢恒临说,信是有了,但人现在在哪里还不知道。
江逾白点点头,又问:"那……霜儿侧妃,身子可还好?"
谢恒临慌张看了他一眼,发现江逾白似乎只是随口问问,便说她很好。
"那,霜儿近来可好?"他转头,望向谢恒临。
谢恒临垂下头,忍住鼻酸,藏起差点夺眶而出的泪水,胡乱点点头说好。
他过得不好。父母接连离去,好友远走他乡,与他有夫妻之名的溶月被心上人辜负,而他最爱的人却不能让他放心依靠和信任,甚至有可能是害死他亲人的凶手。
怎么可能过的好?
江逾白听了他的回答,沉默半晌说:
"神机营的蔡将军刚正不阿,忠于职守,只是过于严苛,得罪的人多,所以至今官职并不高。水师近几年腐败不堪,可以交由他整肃。不过陛下要信任他,不能听信谗言。"
谢恒临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说起政事。
"礼部的项大人貌似古板,眼里容不下沙子,实际上对用人很有一套办法,放在礼部屈才了,该调去吏部当尚书。不过他有时心太软,该下狠手时,陛下要记得替他狠一点才行。"
"为什么说这些?"谢恒临忍不住问。
"工部的孟大人,够勤快也够用心,可惜人木讷了些,又不善于拉帮结派,所以在工部一直默默无闻。这种刻苦上进又对陛下无比忠心的人,当丞相也许可以。"
"那你呢?"谢恒临看着他。
吏部尚书安排好了,丞相也安排好了,那他江逾白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