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祭(1 / 2)
沈攻玉这一起身,才发现此时他们早已不在原先的破庙里了,而是在一处僻静的宅院中。他带着疑惑去看沈如晦,见他身上已同秦行知一般,开口问道,“你这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沈如晦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衣衫,苦笑道,“你倒是晕的痛快,那瓷像不知是个什么东西,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他说着将外衫脱下,那外衫早被他撕开当绑带用了,此刻早是一副破破烂烂的样子,还不如不穿来的立整。
“进庙时我便仔细看过,那庙中当真是没有其他东西了。”沈如晦将外衫叠好放在一边,“一时被他缠的脱不开身,再晚一刻我便是行知那副被人夺了气血的样子了。”
“当日张府中他一道神识就能将你们困住,想来也不是好惹的。”沈攻玉说着打量起四周,问道“这又是什么地方?”
沈如晦站在一旁,那宅院在他身后矗立着,没有一丝响动,他面色凝重的说道,“你若是位列仙班的,可听过生祭一说?”
沈攻玉想了想,摇头道,“世间怕是连我的庙宇都没有,自然不会做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
“那便是了,”沈如晦看着那宅院,满眼皆是一片萧条景象,“若是天上连年旱灾,人间便只好向鬼仙生祭了。”
“你失去意识后,那瓷像就在你身后,像是要将我逼到哪里似的。”沈如晦朝上方一指,“那角落里有一方虚镜,若我没有想错,此刻我们的元神就在镜中。”
沈攻玉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一片皓月繁星的样子;他稍一思索,便要借由灵力强行冲开顶天。
见状沈如晦忙将他拦下,“你可知道这虚镜又叫什么?”看见沈攻玉将灵力收起,他这才接着说道,“束仙镜。”
“当年第一位飞升的鬼仙便是用它夺了一位小仙官的灵力,你若没有十全的把握破掉它,便会遭反噬。”沈如晦皱眉道,“只是这东西无论如何都是不应在人间的啊。”
“当日张府中那鬼仙的灵识你可觉得有异?”沈攻玉说道,“我倒是从未见过那样的仙官,一身鬼气。”
“唉,”沈如晦头疼道,“你这一觉究竟是睡了几年啊!”
“所谓鬼仙,是鬼修者借由外物弑神而成的。昨日我叫行知不要动手,承的便是这个因果。”
“鬼仙这道修的是人神共愤,但却是实打实的位列仙班。你若不是鬼修却弑神,这一道天雷劈下来,怕是连沫都见不着了。”
“这束仙镜本是以为尸解的小仙官托付后人的回魂之物,误打误撞的叫那鬼修飞升成仙,怨气累积,最后竟也能锁住元神了。”
沈如晦将事情说完,朝那宅院看去,小声叹道,“可如今就算不管束仙镜,这宅院里的东西也不是好打发的。”
那一方宅院皆是破败之景,院中杂草堆积,有几处的杂草被突兀的压过,枯黄的枝条上沾着血迹。
沈如晦瞧这景象是越看越觉得熟悉,他同沈攻玉朝前走到门口,那一道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便开了。
二层小楼,那必是达官贵人才住得起的宅院。屋里整洁如新,桌具一应俱全,门口正对的一张茶台,连茶水都是刚沏好的,还不冒着热气。沈如晦瞧着那茶具,总觉得这屋中哪里不对,他朝那茶台看去,忽然抓住沈攻玉的手问道,“相知,这可是你那一块本体?”
沈攻玉倒是没被他吓到,他顺着茶台看去,一盏玉杯正放在面上,里面的茶水冒着热气。似是感受到沈攻玉的目光,那杯子竟还动了动,“咚”的一声倒在茶台上。
杯子一倒,沈如晦才看清楚,那杯中装的哪是什么茶水啊,分明就是刚放出的人血!
随着那杯子倒下,两人身后的房门“砰”的一声关紧。屋内,亮起一点幽幽的烛火。
那烛火照亮的范围不大,只是刚好能看清大堂内的布局;此刻那一杯血已经流到了地上,被人牵引着一般的直直朝向沈攻玉两人。
那血离他们越来越近,屋内那一点烛火也越来越暗,忽然一阵风吹过,烛火飘摇这倏的灭了,紧接着屋内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追赶着谁,那声音一下很近,就贴在沈如晦耳边,一下又闪出好远去,叫人捉摸不透。
正当两人打算借天光照亮屋子时,沈如晦突然听到一阵声响。
那声音极细,若不是此处没有第三人,他都要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那声音就在沈如晦身后,似是离得极近,小声的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