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为将军解战袍(8)(1 / 2)
好在,祝冠宇紧接着说了句:“朕只是想看看你的伤,让大夫来给你上点药。”
席南暗吐一口气,心说幸好自己提前做了准备,当即倒也脱下外袍,露出几乎染满血的里衣,再道:“特意换了外袍来见陛下,是怕血污了陛下的眼睛。我的伤不要紧,都是皮外伤。”
却见祝冠宇旋即站起身,竟是走到了自己身后,似是在观察什么。
席南心下一凛。——难道,他是看自己脖颈后的痣?
看来,他并非全然相信自己就是薛庄。
想来,因为祝冠宇曾经跟薛庄说过他心意的关系,薛庄看他的目光是有些不一样的。
而自己不知道这件事,所以目光太过坦荡,到底是让祝冠宇怀疑了。
许是看见了他后颈那颗痣的缘故,祝冠宇只能相信他便是薛庄。
于是,祝冠宇又回到座上坐下,目光凉凉地看着席南,半晌后再问:“你方才说,你本已失去武功,在宴上那般神武,是吃了能调动全身气血的药?那是什么药?”
席南只得编:“也是蛮子的药。当时抓了来聊城当探子的蛮子,他原本只有些蛮力,有一天竟从牢里跑出来,打伤了许多人,还想刺杀我。后来把他擒下,从他身上搜到了这些能增强功力的药。”
祝冠宇道:“是么,回头把药拿来,朕让太医们研究一下,发给将士们。这样,若遇到死局,死前服了药,好歹能拼一拼。”
席南庆幸提前问过系统,于是说道:“药方我已经找人研究过。回头就给陛下。不过这药不到万不得已,不得轻易吃。吃了维持不了太长的时间,对身体也极为不好。”
“嗯。”祝冠宇望他一眼,没再说话。那目光凉凉的,盯得人发麻。
而这个当头,系统再给席南开了金手指,给了他看了祝冠宇和薛庄部分过去相处的画面。
一切便如薛庄跟席南说过的那样,他母亲早逝,父亲在边疆打仗,先皇心怀仁慈,便把祝冠宇接入了皇宫读书。
也就是那会儿,祝冠宇认识了薛庄。
对于祝冠宇来说,薛庄就是那个唯一对他好的人。
在皇宫里的时候,祝冠宇没有权势,被宫人们欺负,也被其余皇子们欺负,谁都看不上他。只有薛庄一个人,肯拿他当朋友,对他多有照顾。
席南看完,心里有了数,皱了皱眉,终究主动开口:“陛下。你幼年过得辛苦,也许只有我这么一个朋友。我当时以为,你有所误会。毕竟那会儿大家都年纪小,哪里什么情不情的。所以我从来没往心里去。”
说到这里,瞥了一眼祝冠宇那阴情难测的脸,席南再道:“我从没觉得你……恶心。我当时的想法很简单,聊城战事频繁,百姓苦不堪言,父亲日日出生入死,经常负伤。我一心想为父亲分担,想为夏国出力,这才去到边陲的。未曾考虑到国舅和禁军这一层,见谅……”
“罢了。事已至此,再话当年,也没有用了。”
祝冠宇看向他,终道,“这行宫里遍布国舅的眼线。我今天见你,他定然知道。我只能确保这个院子里都是我的人,我们的谈话不被他听见。但或许……后面我还是不得不下令杀你。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席南叹口气。“两件事。第一,放过我妹妹他们,别再对我其余家人下手,毕竟,国舅和太后忌惮的,也只有我而已。第二,就是我刚才提到的聊城防御问题……”
席南自不是真心求死。他扯个什么防御设施的搭建,一则是来封山的一路上听薛庄提起过这事,此事确实是薛庄的一个心愿;二则,防御设施搭建的完成尚需好几年,席南只是想拖延时间,以便用来完成任务。
祝冠宇思忖片刻,然后道:“第一件事,我可以答应你。至于第二件……你暂时也别想了。军政大事,我说了不算,国舅说了才算。”
得了。祝冠宇这意思就是说,没办法拖延。只要国舅那边一下令,自己该死还得死。
席南叹口气,转而又忽然发现,祝冠宇的自称竟不知不觉从“朕”变成了“我”。
如此,席南心里又有了些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