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情丝绕(1 / 2)
楚优容晕倒吐血的消息不一会儿便传遍了整个章华宫,孟戈才回揽月楼,便即刻又被叫到了一旁的浴华宫内,孟玄因为担心优容,也跟着去了,只留少崆和贺京在揽月楼内。
楚玄漪和楚青则那里也得了消息,急哄哄的赶了过来,一时间这小小的浴华宫内挤满了人,就连去找楚青则的苏卿越和本来要离开的魏剡都站到了房中,孟玄见到苏卿越也是一惊,却并不敢上前说话,众人屏息凝神,皆是在等待孟戈开口。
等了许久,孟戈才将手从楚优容的手上移开,起身朝楚玄漪行礼:“公主急火攻心,加剧了毒素蔓延,我本想慢慢找解药,可现在看来,公主已经等不了了。”
楚玄漪背在身后的手交握在一起,紧紧攥住:“现在出手,怕只会打草惊蛇,反而把蛇惊走,先生可否想个法子再拖几天?”
孟戈低头想了想,回说:“最多七天,七天之内,一定要服下解药,否则,公主必死无疑。”
“好,七天。”
说完话楚玄漪黑着脸甩手出了房,众人不明所以,皆是道王上为了公主的病着急,沈遇与卫明急忙跟上,慕贞本也想跟着,但看见魏剡冲她摇头,便留在了浴华宫内。
才一出章华宫,楚玄漪冷着脸说道:“沈遇,八百里加急让荆疾和乞臧赶紧从清州回来,徐蔚留守,七日后苏卿越出发,再修书越松和南括,即刻从西镜开拔。”
楚玄漪说得很快,看来是气急了,卫明伺候楚玄漪这许多年来,从未见过他如此,所提起的西境军首领的名字,也是卫明从未听过的,怕楚玄漪忙中生乱,又或者卫明自己已经乱了,沈遇还未开口,他便慌忙劝说。
“王上,西境军自我楚国立国起便守卫西镜,贸贸然调离,若此时蛮族入侵……”
卫明话音未落,楚玄漪猛然转身压低了声音怒吼:“关孤什么事?我苍云铁骑兢兢业业才保了这天下快一百年的安宁,否则蛮族铁蹄东进,谁是他们的对手?如此难道我苍云铁骑就活该在那鸟不拉屎的戈壁之中不死不活吗?”
卫明从未见过楚玄漪发怒,吓得立马跪到了地上,沈遇也忙拉住楚玄漪:“王上,别说了。”
楚玄漪握着双拳,怒极反笑:“他孟铮好算计,可他大概没想过,我们这么多年的谋划蛰伏,若一朝毁在他手里,我苍云铁骑必将踏平这天下每一个太平之地,包括他孟家,届时,他也用不着担心那莫临渊。”
孟戈施针后没多久楚优容便缓缓醒来,她四处看了看,大概是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直到看到楚青则,她才终于记起了所有的事情。
“优容,好点了吗?”
楚优容摇头:“哥哥,我累了,想好好休息,晚上你来给我讲故事哄我睡觉,好不好?”
楚青则看着优容那张如白纸一般苍白的脸,心疼不已,哪里会不答应,他拜托孟戈留在浴华宫内照顾优容,百般叮咛才不放心的离开,苏卿越也跟着一同走了。
又打发了些无关紧要的人后,尹儿关上了房门,上前扶起了楚优容,孟戈与孟玄站在楚优容床前,姐弟两皆是抱着手,神情如出一辙。
“人救出来了吗?”
孟玄没好气的答道:“没有。”
楚优容虚弱的笑笑:“那看来是救出来了,还是你去救的。”
“这我不管,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孟戈终于开口了,语气十分不善:“但让你心平气和,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你只有七天可活了?”
“已经够了,典与藏身之地便是地下城的入口,既然我只有七天可活,你们也只有七天的时间打开那机关。”
“不是要到正月初九吗?”
“我等不了了。”
孟戈虽然气,可仍安慰道:“靳璋给我说,楚王明面上虽说是让魏剡与卫明查你中毒之事,其实找的却是太巍山上的将军夏集,我虽是今早才给他说的齐萱有问题,但昨夜靳璋去齐萱的住处,却发现早有人在监视齐萱,这说明早在这之前,楚王便已经开始着手了。”
“无所谓,现在,我要你再帮我一个忙。”
白日里又下了一会儿雪,彻底将这天地染成洁白,只是夜幕降临,白日的雪到了夜间便成了大团大团的灰黑,平铺在一切可卧之地上,踩上去咯吱作响,但楚青则常年见到,也无甚新鲜可言。
留下内侍在外等候,青则便独自一人进了优容的房间。他一走进这间小屋子,就觉得与往日有所不同,香炉里焚的香也与平时大不相同,倒是挺好闻的,他忍不住凑近多闻了几下,顿时觉得浑身舒爽,原本从屋外带来的寒冷也少了许多。
优容所住的内间与外间本只用一道竹帘隔开,可冬天一到,青则便叫人换成了厚厚的绸布,管教它一丝风都透不进去。
尹儿听见了声响,抬着酒壶与酒杯从内间走了出来,缓步到青则面前,说:“这是今年公主亲自采的青梅酿的酒,公主身子弱,公子可别把寒气传给了她,先满饮三杯,再进去。”
青则不疑有他,亲自斟了三杯酒喝下,顿时觉得浑身燥热,他呼了口气,冲尹儿笑笑便掀开帘子进了内间。
尹儿对着青则的背影行了礼,便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优容只是躺着,见青则走进来便坐了起来,她原本就只穿了里衣,此时一坐起来,棉被从身上落下,里衣也敞开了,露出了那如同寒冰一般洁白光滑的脖颈。
青则浑身更加燥热了,他将目光从优容身上移开,抬了凳子坐到床尾。
“聂大夫说,优容只有七天可活了,怎么不见哥哥伤心,反而好似松了口气。”
越告诉自己不要看,青则便越忍不住去看,可抬起头看见优容眼中噙着泪水,苍白的嘴唇被她自己咬出了些血色,原本告诉自己的只看一眼,便再移不开了。
“因为哥哥想好了,优容若死了,哥哥便也不活了。”
听了他这话,楚优容竟然掩面哭了起来,青则忙坐到床上想安慰她,可谁知楚优容突然抱紧了青则的脖子,大概是动作太大,里衣竟又落了大半,优容那冰凉的肌肤便紧紧的贴住了青则,使得他燥热的身体舒爽了许多,他忍不住搂紧了优容,微微一低头,便闻到优容发间那好闻的香气,他努力让自己抬起头来,可稍稍动一动,那腻滑的肌肤便会与他厮磨。
意识到自己起了邪念的青则想推开优容,可一伸手好像透过轻薄的里衣摸到了她纤细的腰,让他不敢再动,优容也不等他动作,紧紧抱着青则哭诉:“哥哥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哥哥是优容的命啊,哥哥如果不好好活,那优容尽力活下来的这些日子算什么?”
青则忍住自己扑通狂跳的心拍了拍优容的背:“优容不会死的,哥哥只是心里害怕才胡说八道。”
楚优容渐渐收起了哭泣,放开青则,可双手仍旧圈着他的脖子,她睁着迷蒙的大眼痴痴的看着青则:“哥哥,你不爱优容吗?”
楚青则拭去了她脸颊上的泪,被她如此看着,他不禁动情:“优容也是哥哥的命啊。”
“优容也爱你。”说着这样的话,楚优容竟然缓慢地、却没有半分犹豫的吻上了楚青则的唇,那软糯的唇碰到自己的一刹那,青则脑中紧绷着的所有弦仿佛骤然间崩塌,胸中的那颗心也因为跳得太快以至于不知道是否还在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