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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起爬山，一路走走停停。

虽是冬日，沿途亦是树林蓊郁，枝叶繁盛。偶尔视野开阔，看见原处散落的农家房屋，陆瑾瑜忽然想起很多小时候的事情。

“我以前放暑假就待在外公外婆家，下午大人们都出去了，家里就我一个人。傍晚的时候，我就趴在窗上，看到的也是这样的景象。我记得外婆家不远处有一片池塘，泛起波澜，阳光披洒下来，就像是诗中说的，‘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那时候心里的感觉，一定挺特别的吧。”

“嗯。总觉得很美好，那时候还小，就想着，要是时光就这样停止了多好。”

“可是总要向前看啊。”

“对啊，后来我渐渐长大了，却再也没有了趴在窗户上看夕阳的单纯心情。”

“今天呢？”

“嗯？”

“待会儿，一起看日落，如何？”

“好啊。”陆瑾瑜指着前面的一处道观，“一起进去看看吧。”

“嗯，你也应该走累了，休息一会儿吧。”

道观小憩。

一同上香，魏枕言跪在蒲团上许久，也不知许下了什么心愿。

陆瑾瑜静静地站在一旁等他，香烟缭绕，烟火气息里若有若无的颂唱声让人心安。

角落里，一位道姑向隅而坐，不知是在休息，还是在低声诵经。青色的道袍，黑发中夹杂着些许斑白，落在陆瑾瑜眼里，像是漆黑夜空里的寥寥飞雪。

正在出神，魏枕言起身。

“我们出去坐坐吧。”

“嗯。”

寻了一处石桌坐下，身后一棵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树，静默无言。

“你相信这世上有神佛吗？”

“我不知道。”魏枕言很老实地回答，“有时候觉得，世人可笑，每每有所愿，都去求一些也许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可是，每次走到道观，或者寺庙里，心里却又，怎么说呢，觉得神佛也是很了不起的存在，凭着人们的信仰，安慰了那么多人。心里或多或少地，就会产生一种虔诚的感觉。”

“我也是。就像现在，觉得内心很平静。”陆瑾瑜回想起方才，“每次都觉得没什么可求的。信女陆氏诚心跪拜，不求此生富贵，惟愿求无所愿，得未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