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黎(1 / 2)
扶苏动作极快,司查躺在地上颤抖地扭动着身体,地上已渐渐晕染开了大朵大朵的血色花朵。众人见状更是听了命令一般,齐刷刷跪了下去,大气也不敢喘。见自家儿子如此凄惨,刘婉蓉连滚带爬扑在扶苏脚边,将头重重磕下。伴随着额头碰在青石地面的“咚咚”声,刘婉蓉颤抖着说道:“司苏你别!你别伤他。那时他才五岁,什么也不懂,他是无辜的。你打我骂我杀我怎样都行,求你别,别杀他……”
扶苏俯视着跪地之人的头颅,问道:“我娘,埋在哪?”
刘婉蓉心下骇然,她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只随意指了座山便埋了,又怎会记得埋在哪。扶苏见他答不出,又是剑光一闪,一旁不停扭动惨嚎的司查已命丧黄泉,死于一剑穿心。
见儿惨死,刘婉蓉登时止住了磕头的动作,一眨不眨望向俯伏在地,断了气的司查,久久不能回神。扶苏对这反应很是满意,他单膝蹲下,扼住刘婉蓉的脖子使其与自己对视,浅笑,却阴狠地道:“莫急,他只是第一个。”
刘婉蓉悲痛欲绝,正愣神间,就觉左臂一阵剥肤之痛,低头一看,左臂竟无知无觉间被一剑斩下!她捂住肩膀躺倒在地,还未发出痛呼,便已疼得晕厥过去。
扶苏并未就此放过刘婉蓉,而是再次斩下她的右臂,使得她疼晕后又活生生疼醒过来。
自知不是对手的李纪顺着扶苏的方向跪爬过去,抬起抖动不止的双手,拽住扶苏衣摆颤声道:“少……少爷,当年那事奴才委实做不了主啊!都,都是大夫人逼迫奴才的!不关奴才的事啊!少爷饶命……少爷饶命啊……”
“李纪!”疼醒过来的刘婉蓉一听这话倒忘了断臂之痛,含泪大骂:“你不是个人!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接下来的话,刘婉蓉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时隔二十余年,扶苏终于如愿以偿,割下了刘婉蓉的舌头。但他想斩下的并非只是双臂与舌头,望向刘婉蓉扭动不停的身体,手中长剑一起一落,两条腿顿时离了主人的身体。
刘婉蓉也非神人,双腿被斩断她便再也支撑不住。就在她将死未死之时,扶苏不知从何处取出一颗药丸喂着她服下。穆池一见那药丸,也大致猜出扶苏的真正意图——求死不能!
服下凝神丸的刘婉蓉不出一炷香工夫便再次疼醒,却无手无腿,无法移动。只原地扭动着上半身,口中咿咿呀呀,一个字也说不出。
见人转醒,扶苏才慢悠悠将目光转向当年的管家,如今的太老爷。李纪如今已不再是奴才的穿着打扮,再联想起当年厨屋之事,扶苏不傻,岂会不知。他也懒得多费口舌,白芒闪过,李纪便眼睁睁瞧着自己的双臂掉落在地。
同样惨嚎出声,同样服下凝神丸,不多时,院中便又多了个无手无腿无法言语的怪物。
扶苏伸出左手,掌心朝上,五指微动,泛着白芒的巨大屏障无声破裂。再收回手,淡声道:“走吧。”
众人不明所以,不敢动弹,仍垂首跪地。扶苏又道:“不走?”
先前两名年轻家仆率先抬头,怯怯问道:“去……去哪?”
扶苏看向青年,“问我?”
“不不不!”那二人骤然窜起,转身便往房内奔去。众人见状,强自克制住内心恐惧,两两搀扶着回了房。
扶苏站立不动,剑刃上鲜血仍一滴一滴落下,但校服却滴血未沾,洁白似雪。月光下,一袭白衣,一柄长剑,好似九霄之上的仙君,“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扶苏走进堂屋,搬出一张檀木椅,坐在刘婉蓉与李纪身旁,双手抱胸望向二人,好似在观赏美景美物。
不出片刻,众家仆便左一包右一包地来到院中。扶苏并未理睬,众人也不敢多言,井然有序地离开。
刘婉蓉与李纪二人虽断手断腿又被割了舌,但眼睛与耳朵未伤分毫,听得清楚,看得分明。见家仆们瓜分了家中财产与贵重物品,扭动着身子想要阻拦,却被一名家仆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
众家仆中,有一女家仆格外引人注意,她身后大大小小背着四个包袱,但引人注意的并非夸张的行礼,而是女子怀中的幼童。女子经过扶苏身侧时,扶苏喊住了她。
一声“站住。”尚未出门的几名家仆应声止步,畏畏缩缩地转过身来,女子也在其中。
扶苏起身,慢走几步与女子相对而立,望向女子怀中约莫两岁多,略显病态的幼童,问道:“她是谁?”
女子不敢与扶苏对视,垂着头,身子微微战栗,一顿一顿的答道:“这,这是我……女儿!对,女儿……”
扶苏意味深长的打量着女子,须臾抬起手,手指还未触碰到裹住幼童的锦被,女子已避如蛇蝎般后退数步,躲在同样大包小包的一名青年身后,将怀中幼童抱得更紧。
镜外穆池一瞧那女子,便知女子是在撒谎。那女子,包括挡在女子身前的青年,二者皆是处子之身,怎可能有孩子。但扶苏修为不高,应该察觉不出才是,他拦住这女子,或许别有意图。
镜中扶苏紧跟上去,周身散发出的灵力使得众人迈不了步。他绕过青年,抬手轻轻掀开女子怀中锦被的一角。裹住幼童的锦被被掀开,一见幼童所穿的上等绸缎制成的衣裳,扶苏并未动怒,只道:“你是司查的妻妾?”
女子连忙摇头,见瞒不住,只好跪下解释,“奴才只是伺候小姐的仆役,小姐命苦,天生的体弱,又因身为女孩而不得太老爷与老夫人的宠。老爷生性风流,夫人生下小姐后不足半年就暴毙而亡,这两年一直由奴才照顾着小姐。奴才……奴才斗胆求仙人饶小姐一命……”话及此处,女子已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