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同行(1 / 2)
张淞是个有趣的人,嘴上说着要报恩,但不曾付诸手脚,更需我处处照料他,譬如他说,他掉下河时不慎撞上河底的暗石,以至腿脚不便。
这段话大概的意思就是,要我把马借给他。
我默念,慈悲如我,慈悲是我。
因而,在去自游城路上,我牵着马,马驮着他,
一幅一马二人图。
张淞大约也能看出来点羞惭,他小心翼翼问我道,“贺梢,我看你一路上都没说话,要不要吹个曲子给你听?”
我还没回答,他就吹起来了。
于是,我牵着马,马驮着她,他吹着萧,
一幅一马一萧二人图。
我带上张淞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的腰包确实够鼓,带上他,我发了半个月的愁终于不用再发了。
其实我跟他提过,“你的银子分我一半我就权当你报过恩了。”
他义正言辞道,“头可断,血可流,银子不能丢。”
多有追求的少年。
和我一样有追求。
于是我将心比心,最后只能带上他。
夜里,我坐在客栈门口的树下乘风,身边竖插着我的剑,月盘挂在半空,我透过月,看到了师父的笑颜,
她挥着剑在樱花树下旋出了一层红色波浪,倏然头一转,对我笑了。
她收剑问,“小贺梢,记住了吗?”
我什么都没记住,只记得了她的笑。
“好好的一个月夜,就被你拿来消愁了,”
张淞在掌心敲着碧萧闪出在门扉,白衫的衣袂一瓢,最终在我身旁落下,他笑问我,“是在想哪个玉面郎呢?”
我没想理他。
我师父是个大美人,才不是什么玉面郎。
玉面郎不在我心里,他在我师父心里。
他又挑了另外的问题问,“我看你这一路总是往南走,你想去哪里?”
我依旧不开口。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我只想找到师父,然后告诉她,我来带她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