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骨子里的阴影出现了（2 / 2）

回到李家，大门口已经堆了好几堆苞谷。李铁根从屋里拉了一个电灯泡挂到门上，大家坐在门口开始剥苞谷皮。软蛋一土篮子一土篮子的把剥下来的苞谷皮提到他住的柴火房放好，这些都要留下来，平日做饭和冬日烧炕都要用到。

掰完玉米的第二天，李老太和李铁梅留在家里剥苞谷皮，软蛋跟着李家父子俩又去了地里。

一手扶着苞谷杆一手拿刀从根部砍掉，软蛋把李老汉和李铁根割掉的苞谷杆全部放到地头的架子车上，这些也都要拉回去。

割完苞谷杆的地里，软蛋还要在地里翻找落下的苞谷棒。地里的苞谷杆全部拉回家之后，软蛋就没有再去地里，而是留着家里和李老太他们剥苞谷。

之前手上掰苞谷、砍苞谷杆的水泡还没有消掉。软蛋找了个酸枣刺把水泡刺破，让里面的液体流出来。软塌下来的水泡皮是不能撕掉的，不然干活时伤口会疼。

李老太他们做惯了农活，手心里都是厚厚的茧子，一手握着苞谷棒，一手手掌用力就可以把苞谷粒剥下来。

软蛋做不来这些，就先拿了个平板起子把苞谷棒隔几行搓掉一行，这样就会很容易把苞谷棒剥干净。

晒干的苞谷卖掉一些，还有一些拿去磨成细小的颗粒，冬天吃苞谷珍。

刚入冬就下起了大雪，晚上睡觉被窝冷的厉害。软蛋开始给李老汉他们烧炕。

从麦草房提了一土篮子麦草和苞谷芯，走到炕眼门前，抓上一把麦草塞进炕眼里，用火柴点燃后把玉米芯子往里塞，等到火慢慢大了起来，用炕耙往里捅了捅。之后隔一段时间还要往炕眼里再塞些苞谷芯。

之后软蛋又给李铁梅和李铁根烧好炕。

睡觉前，软蛋把三个尿盆分别放到李老汉、李铁根和李铁梅的屋子，这才回了自己冷冰冰的柴火房。

太冷了，软蛋全身蜷缩着，在没有温度的被窝里打在冷颤。他只脱掉了棉衣棉裤，里面的毛衣毛裤没敢脱掉，身体原本的热度已经被冰凉的被子抢去了，还给他的只是更冷的寒冷。

和王美芝租房住的那几年，冬天也很冷。王美芝就给两个人的被窝放上两个灌满热水的输液瓶。一个放在脚头，一个抱在怀里，被窝就会暖和了起来。

王美芝有买电褥子的钱，但是没有支付多余电费的钱。只能这样将就的过冬。

腊月二十七，下午吃过饭，软蛋跟着李老太去水渠上洗衣服。这两天放水浇地，村里的小媳妇大姑娘都去那里洗衣服。

“李大妈，你家这个还乖，都不跑。村头张家那个都不知道跑了几次。”

“有啥好跑的，张家房子盖得好，地里庄家收成又好，也没短她啥。”

“就是，不知足。”

“她生的儿子张家都疼的不行，她还有啥想要的。”

腊月二十八后，软蛋在灶房拉了一天风箱。

蒸馒头、蒸包子、蒸肉、炸丸子、炸红薯、炸豆腐、炸麻花，软蛋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新年。

不知道王美芝在做什么。每年过年的时候，王美芝会提前买些菜和肉放着，但是过年那几天吃的和平时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那几天是王月见最放松的时候，可以和王美芝一起看春晚，可以包饺子、吃饺子，可以和王美芝平静的聊天。还能够吃到平时很少吃的肉、糖、水果、糕点。

因为他的缘故，王美芝和家里断了关系，过年也不走亲戚，就母子两个人在家里过。搬到单元房后的第一个春节，王美芝还准备了很多东西，但是并没有人过来拜年，之后也就什么都不准备。

王美芝不用上班、他也不上上学，两个人就整天呆在家里。他根据王美芝的脸色来判断自己能不能和她一起坐在客厅看电视。有时候王美芝都抬起了手的，但是又收了回去。过年，总是能够少挨点打。

不知道今年王美芝会怎么过，自己不在她应该会很高兴吧。自己不会花她的钱，不会凑到她跟前让她生气，不会让她一看到自己就想起年轻时的后悔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