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噩梦般的回忆不断涌现（2 / 2）

土豆丝炒好后，王月见关掉火，把菜盛到一旁的盘子里。他在围裙上擦了一下手，做了几次深呼吸，又站立里几秒，这才转身走到厨房门口。

家里的房子是前年买的，王美芝找他生父要的钱。两室一厅一卫的格局，大门正对着卫生间。进门左手边是主卧和次卧，右手边是客厅和厨房。

王月见站在厨房玻璃拉门的卡槽上，脚步又停顿了几秒。王美芝半躺在沙发上，即使紧闭着双眼也能看出她还处在愤怒的情绪中。

他放轻脚步走到茶几旁，从茶几上拿起王美芝的玻璃水杯。先给里面倒了些凉白开水，然后才提起热水壶给杯子添满水。然后他把水杯放回刚才拿起杯子的位置，轻声喊道。

“妈。”王月见轻声喊了一声。

“哼。”王美芝不耐烦的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饭做好了。”王美芝没有睁开眼睛，但他还是低着头又轻声说道。

王美芝这才睁开双眼，在沙发上稍微直起身体坐好。拿起一旁的遥控器打开沙发正对面的电视机。

王月见赶紧又走回厨房，先把炒好的西红柿鸡蛋和醋溜土豆丝端出去在茶几上摆好。又回厨房打开电饭煲盛了两碗米饭，再拿了两双筷子。

米饭和筷子摆好的时候，王美芝放下了手里的水杯，杯盖轻放在杯口。

见王美芝拿起筷子端起米饭碗，王月见这才从沙发一旁的墙角拿了一张小塑料凳过来。为了不挡住王美芝看电视，他把凳子放在长方形茶几的边角位置上。他刚坐好，王美芝的巴掌就毫无预兆的扇了过来。

巴掌扇过来的时候，从王美芝进门开始就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王月见这才感到左脸颊火辣辣的疼。

他低着头，双手平放在腿面上。

“我是老的没牙咬不动还是怎么啦，菜炒的这么软给谁吃！”

王美芝进门前，土豆丝其实已经炒好了。不过王月见被关门声吓了一跳，精神一紧张，等到回过神土豆丝就炒过火候了。

他没吭声，也没端面前的饭碗，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前见天王美芝打他的时候，他不小心用手背挡了一下，王美芝就特意给他的手背留了几条痕迹。青紫色的淤痕已经开始慢慢淡去，王月见盯着淤痕发呆。

之前上学的时候，因为早自习和晚自习的关系，他出门早回来晚，和王美芝相处的时间短。加上今年是中考，周末学校又补课，他已经好久没有那样轻松过了。

一周前中考结束。王月见要在王美芝起床前做好早饭，王美芝午休和下班前做好午饭和晚饭，每天和王美芝打三次照面。相处的时间多了，可以挑刺的机会也就多了。

电视机里面广告的声音把王月见的思绪拉了回来。

饭菜已经凉了。碗里最上面的米饭已经开始肉眼可见的变硬。

王美芝吃完饭，把空碗放下。

“到厨房吃去，看到你就烦。”

王月见从塑料凳上站起身，把凳子放回墙角。这才把茶几上的碗碟收拾好端进厨房。

白皙皮肤上鲜红的手掌印浮现出来，王月见知道那里已经肿了起来。他没敢伸手去摸，厨房和客厅之间是一道玻璃拉门，只要王美芝侧头，就可以把厨房里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

把盘子里剩下的西红柿鸡蛋和土豆丝全部拨到自己碗里，又把空盘子和王美芝的空碗放到水槽里之前洗菜的不锈钢盆里，这才端起碗吃了起来。

左边脸肿着，只能用右边的牙齿咀嚼。他担心吃饭时间会长，就忍着痛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扒饭。

电饭锅里剩下的米饭铲出来放进饭盒，这些要放到冰箱冷藏，明天中午可以做炒米饭。

王月见拿过水槽边上的矿泉水瓶，挤了一些被稀释过的洗洁精到洗菜的不锈钢盆里，先用淘洗蔬菜的水洗过一遍锅碗瓢盆。每次洗菜的水是不能倒掉的，如果盆里有沉淀的杂物，会把上面比较清澈的部分先倒出来，然后用这些水先洗一遍碗筷。

第一遍洗完后，把脏水倒掉，他没有打开水龙头放清水，而从身后的水桶里舀了两瓢水把餐具厨具重新涮洗了一遍。

王美芝在县城客运站售票，每个月工资不高。她脾气又不好，总是和买票的乘客置气。为了每个月几百元的奖金，她通常不会和乘客吵架，但是回家后所有的气都撒在夏至身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