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6 张小少爷吃瘪了吗(1 / 2)
六月初,学校给所有学生放了一周的假,名曰让所有人休息放松和自我调节。
天气褪去寒冷,没到最炎热的时候,正是出游的好时机。但颜元还是拒绝了很多同学的邀请,白天呆在家里和请来的老师做延伸题,晚上放松下来会约沈桉容一起玩会儿游戏。
《织梦》发布至今,在各种排行上都取得了不错的名次,也让沈桉容刚创立没多时的公司在众人面前刷了眼熟,不过按照他的说法,这款游戏只是拿出来奠定基础的其中一部分,往后忙起来还有很长一段日子,但好就好在他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候腾出一些时间来陪伴颜元度过最重要的日子。
虽然嘴上说高考是重要的,但两个人表面却都没有表现出来,沈桉容更是对此只字不提。不仅在这一周上了个人角色演绎分的排行榜,两个从《噩梦》中复制粘贴来的相同ID还恰到好处地上下贴在一起,不少转游来的玩家被秀了一脸,酸着称这两人是要在新游里也成为众所周知的夫夫拍档。
“你怎么又在打游戏?!”
连续第三个晚上电话拨通只能听见噼里啪啦键盘声的张文儒终于崩溃,“我白天给你发那么多风景照你为什么不回我!”
“白天在学习,没空。”颜元正在和沈桉容电脑连麦,含糊不清地回张文儒,“我这怎么叫打游戏,沈桉容他们公司一直在测试游戏BUG,我这是在帮他。”
“……行,你俩有理。”张文儒牙一歪,“我明天就回去了,给你带了好多特产,你男人吃辣吗?到时候你捎一份给他。”
颜元听着耳麦里第三个糙音,将许可可的话重复一遍,“沈桉容不怎么吃零食,但许可可说他吃重辣。”
回答他的是一串忙音。
看到手机里冒出的怒火中天表情包,颜元忍不住笑了笑,问另一头还在搜查房间线索的许可可,“你到底怎么惹他了?怎么一听你名字就挂电话。”
许可可闻言哈哈大笑,半晌后咔哒一声点了根烟含进嘴里,口齿不清答,“可能太害羞了吧。”
倒是沈桉容插了一嘴,“人在经历身份地位变更时都会难以接受。”
颜元琢磨了好久这句话的意思,终于在十分钟后醒悟,“……你不会是把他压了吧?”
地位变更,这不就是在暗示一直做1的张文儒碰上绝不做0的许可可吗。不知道怎么,他竟然丝毫不同情自己的好朋友,只是委婉地提了个意见,“但是他比我还要小两个月。”
“想什么呢?沈桉容,管管你媳妇,后天就考试了怎么脑子里还能有如此污秽的念头呢!”许可可不乐意了,手肘一激动直接把桌面上的烟灰缸捣了下去。他暗骂一声,抽了几张纸盖上去吸水,手里晃动鼠标的动作倒是还没停下,叼着烟继续道,“只是当时问他要不和我试试,就把他吓成这样。”
颜元有些不信,“没别的了?”
许可可啧道,“不就多加了一句么,我和他说不同意就强暴他。”
“……”
良久的沉默后,沈桉容和颜元同时笑出声。
“所以你们这是……已经被迫交往了?”
许可可嗯了声,语气有些不爽,“怎么说呢,感觉跟单身没差。早上给他发条道早短信,晚上会回我个睡了。中午给他打个电话,他说在学习呢不方便接。”
颜元,“……”
这个理由有些熟悉,难道每个人敷衍别人的套路都差不多吗?
沈桉容幸灾乐祸,“追呗,孟涟都能把姜裁磨弯了,你这本来就是弯的,不用磨还省事。”
“靠,让一个笔直的1弯成0是能和直男变gay相提并论的吗?”许可可想抖烟灰,才想起来烟灰缸掉了,只好弯腰又拾起来凑合用用。他一边收拾残局一边说,“最简单粗暴就是把他操爽了,一切都好说。可我怕我这一下手,他家人直接把我给生吞活剥了,到时都用不着警察出面。”
许可可这通话说完,耳机里安安静静,那两个人连气音都没发出来。他又接着往下叨叨了会儿,依旧没人答复,这才觉得奇怪地将缩到最小化的语音软件拖出来,发现在几分钟前就被管理员叉出了三人语音间。
他刚愤愤地重新加入回去,就听沈桉容悠哉地问道,“哟,涉黄被抓走了?”
混过军营口无遮拦的许可可自认理亏,不吱声了。
第二天,颜元和家庭老师告别,在下午坐车去了趟学校。N班依旧活蹦乱跳,没有一点高考面临的样子,甚至还有人不知道趁这短短的几天跑到哪里玩了一圈,脸都黑了一个色号。
张文儒扛着大包小包到了教室,说是来做考前会议,更像是在准备郊游。像他这样打包了不知道多少特产回来的还有几个,周身都围了一圈人热闹地分财产,还有良心的特地额外准备了一份礼物送给操了整整三年心的班主任。
张文儒分完了零食,转过头来递给颜元一个小包,里面放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木雕。他看着颜元嫌弃的眼神神秘兮兮道,“别小看它们啊,摊主说这是当地的情人刻,摆在家里可以稳感情避小三!这是最后一对了,别的都被买完了。哎,我这不觉得你爱情事业那么重要嘛,就给你买下了!”
“你还信这个?”颜元抬手拨溜几下,木雕巴掌大小,全身都涂了五彩斑斓的颜料,背后的角落里还分别刻着他和沈桉容的名字。
“我原来不信的,自从离开了游戏世界,我就宁可信其有了。”张文儒叹了口气,正垂头清点剩下的特产,不知看见了什么,忽然做贼一样嗖地将另一个模样差不多的小包塞进了自己抽屉了。
颜元被他这个小举动勾得抬了抬眼皮,“藏什么呢?”
张文儒匆忙摆摆手,“没什么,哈哈哈,就……给我妈买的结果忘记放家里,不小心也一起带过来了。”
颜元闻言冷淡地点点头,“哦。”
张文儒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将手又往桌肚深处探了探,“我去给老师送一份,你等我回来给你聊聊我见过的帅哥!”
“行。”颜元懒懒地趴在桌上,耳机一戴头一歪世界与之无关。等半分钟过后,他又慢慢支起脑袋,绕到前桌掏出张文儒惊慌藏起的东西,小幅度地拉开一角,里面静静伏着与自己那对相仿的木雕人偶。
他好笑地看着背后刻着的人名,不动声色又小心翼翼将包放回了原位,挪回自己座位继续趴下了。
张文儒的感情事,他想他还是不用担心了。
六月九日,全国高考结束。各大考场门口聚集着各种身份的人,父母亲戚或者兄弟姐妹,提前在校门口等了那么长时间就是为了给打了这场长战争的小战士们一个或重或轻的拥抱。
颜元一身轻松,正踩着白板鞋顺着人潮往外走,刚踏出那道界限就被一只手拽到了林荫下。刺眼温暖的阳光被层叠绿叶遮去了不少,沈桉容连人带包抱了个扎实,“想我了没?”
周围早就乱成了一锅粥,所有学生都疯了一样嬉笑叫嚷,压根没有人会在意多这么一对相拥的人。
颜元嘴角一弯,“就那样吧。”
冬装卸下,颜元只在体恤外搭了个薄外套,两人紧贴的身子早已把彼此的心跳都传达给了对方。沈桉容抱着他静静地站了会儿,忽然闷声笑道,“口是心非的小骗子。”
两人并肩沿着路步行十几分钟,按照原定计划与另一考场的张文儒在街口处进行汇合。高考期间不少学校被挪用作为考场,多了几天假的学生这几天一个两个都出来游逛,街上可谓全是年轻的面孔,看上去倒也热闹。许可可拎着文具袋,没有听从那个败家小少爷用完就扔的话,连带着杂七杂八的东西一同塞进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黑皮包里。
不知道在等待颜元和沈桉容的期间他们聊了些什么,张文儒的脸色比上一次好得多,也许是稍渐闷热的天气将他的肌肤都覆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见到颜元后,他兴奋地将提前买好的西瓜汁递了过去,“我们现在就走吗?!”
五月底卜文虹又发消息联系了几人一回,他和荀丝祺经营的鬼屋终于修改出点样子了,但具体的小细节还没有完全布置完毕,所以一两个月还是无法邀请这些在游戏世界中同生死共患难的好友们来体验。接到消息后的张文儒只遗憾了几分钟,就将目光转移到了另一个地点——嘉市。
沈桉容的公司已经上市,趁着《织梦》正在大火同时在嘉市的游戏城里进行了新玩法的预热展出。新玩法中,《织梦》首次将人类玩家和高智商AI放于同一游戏场景进行操作PK,在三小时的玩家协作对抗AI赛中获胜的人可以免费赢得全套周边产品。
说好了今晚就出发,但毕竟眼下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四人便先去吃了晚饭。结果等天真的暗下来后,张文儒又冲窗外的夜色嚷着要明天早上再走,称晚上赶夜路又累又不安全。
“也好,时间不急。”沈桉容对这事比较随意,掏出手机就开始搜附近的酒店,准备张罗今晚的落脚点。
许可可懒散地用筷子敲敲桌面,向张文儒吐槽道,“你坐车后头歇着有什么累的?我开车我都没嫌累过。”
“要开你自己开,我说今晚不走就不走!”张文儒一听他这语气也冒出点少爷脾气,两眼一翻大声嘀咕,“跟谁稀罕你开车似的。”
“一会儿说走一会儿又说不走了,惯的你。”许可可看他的表情只觉好气又好笑,心道这人就是瞎折腾,欠虐。
沈桉容和颜元吃饱喝足,付过账后留下这俩满身火药味的傻子先一步去订好的酒店休息了,心称这两人还真是独特的一对。一个明明担心却别别扭扭不愿意直白说出口,一个话听进去却脑细胞有限研究不透其中深层的含义,活该一碰头就吵。
本来他们都抱着事不关己的态度来围观,结果还是在临近十二点睡眠正好的时候殃及到了自身。
沈桉容的电话常年不静音,但和颜元在一起的时间里他会有心调成震动模式,结果这手机一放床头柜上就嗡嗡嗡响个没完。颜元从梦中惊醒,不堪其扰地朝他怀里缩了缩,这个小举动惹得沈桉容被吵醒的怒火瞬间熄了一半,眯着眼看了来电人姓名就毫不客气地掐断了。
结果挂断没两秒又开始震动,像是不接电话对面就没完没了了一样。沈桉容一手捂住颜元的耳朵,没好气地喂了一声,“是公司的事么?”
“公司?不是。是我……”
挂断分秒之内,态度六亲不认。
许可可懵逼地握着手机,听着忙音抬手抹了把满脸的水珠,半晌张口骂了句脏话。他也不想这时候去作死吵沈桉容,但谁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他乐呵呵看了个手机电影泡完澡后会发现自己被反锁在了门里?
还有,为什么这个酒店浴室的门可以从外面锁住?这个设定是为了半夜有抢匪进屋后能被房主一脚踹进去关起来等警察来吗?
他喊张文儒喊到嗓子都发干了,现在向沈桉容呼救失败,只好土匪般泄愤地踹了门一脚。门外电视的音量不大,但却也能听见张文儒偶尔传来的欢笑声,不知究竟在笑电视里播放的内容还是在乐他被锁在门里困兽一样出不去。
他磨了磨牙,就说了,这小崽子就是欠一顿虐!最好永远都别把他从这里放出去,不然他一出去就逮着人虐一通,不虐到这人痛哭求饶他就不配姓许!
狠话是放在这里了,但实际上该怎么操作才能离开这个闷热的小隔间?浴室门虽然是玻璃的,但双层看起来还挺结实,不知道没工具的情况下把门给砸了要耗多久时间。最主要的是他怕他这一下手,门外那只兔崽子受惊就直接摔门而出了,那未免就有些得不偿失。
他坐地沉思片刻,终于来了主意。
于是张文儒乐津津地吹着空调裹着薄被听相声,听到一半忽然耳朵里传来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他一开始还全身投入在电视中没怎么在意,可越往后声音越清晰,那叫床声就像是跟自己电视播放的声音较劲一样,不拼个上下不罢休。
他下意识歪头看了眼后头洁白的墙壁,心道不会是隔壁的房客半夜笙歌吧?他毕竟是开过荤的人,可碰的人再多也没见过叫的这么凶的,听上去就跟快被玩死了一样凄惨。他沉默了片刻,从一袋薯片下拎起遥控器,将电视声音调大了一些。
许可可一听外头那喧嚣的掌声差点气到一口血吐出来,他在这边捏着嗓子叫这么大声,合着外头那家伙没受多少刺激?他心想你不仁我不义,这就不能怪我了。于是清了清嗓子,怪声怪气的浪`叫里还夹杂了点哭腔,什么哥哥太〇了好爽好舒服之类的孟浪台词全都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