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哥，在？（2 / 2）
“听进去了？”
“听进去了。”
程嘉木满意地点点头，“乖。”
他夸我耶。周熹心里雀跃了一下。很快又平静下来，滚！老娘不听！
*
考试前几天，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地开始流失。
周熹决定跟随清华法硕哥，奋战到最后一晚上。
比旁人要幸运一点的是她的考点就在学校，不用挤破头花数倍的价钱去考点附近订房。
接到了姨妈的电话，周熹很高兴，爸爸走后，对她最好的就是姨妈。
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一个爹妈生的，周华兰像个神经病，周诗兰像个天使。
即使是天使一样的周诗兰，也一直都是被姐姐嫌弃的，就因为她不婚。
不婚是她的选择，姐姐却只觉得她是年纪大了没人要，嫁不出去。还总是指桑骂槐地叫周熹不要学她。
因为这个，周华兰根本就不同意她考研。
“读完书出来年纪那么大，工作也不一定找得到，你没看见研究生毕业卖猪肉的新闻？女孩子学历越高越没人要，你看看你姨妈，当初非要去读大学，现在好了，四十多了也没嫁出去。”
周熹忍不住回她，“你好，你最好，你专科毕业我爸不是一样不要你？”
这一点简直戳在了她心窝上，当即开始发疯，疯了似的把周熹赶出家门，并且发誓不会给她一分钱。
不给就不给，周熹就这么硬气地出了门。
“熹熹，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姨妈。”
“快要考试了吧，身体吃得消吗？”
周熹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在这个时候，她收到的来自家人的关心，不是父母，而是这个姨妈。
她就像棵野草，没人打理也能茁壮生长，可是一旦有那么一丢丢的雨露，就足以让她热泪盈眶。
“吃得消，我从小身体就好。”
“那也得补一补，你现在在学校吗？我在去你们学校的路上了，给你熬了点鸡汤，你出来接我一下好吗？”
眼泪刷地没忍住，强行压住哭腔对电话里的周诗兰说，“姨妈我在校门口等你。”
“熹熹你是不是哭啦？别哭别哭，考试前太辛苦了，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知道吗？”
“嗯。”
周诗兰平时工作也很忙，百忙之中还能想起要考试的外甥女，自己姐姐是个什么人她很清楚，姐夫走了之后，周熹的日子不好过，她跟姐姐关系也不好，但是这个外甥女还是很让人心疼。
周诗兰远远的走过来，气质很好，穿着大衣配了一条丝巾，因为没有结婚生孩子，保养得完全不像个上了四十的女人。
把手里的保温瓶交给周熹，外面都能感受到温热。
“同事送的，家里养的老母鸡，外面可买不到，喝光啊，不许浪费。”
周熹拖着保温瓶，“谢谢姨妈。”
周诗兰摸摸她的头，“熹熹加油。”
周诗兰很忙，没有功夫多留，给周熹送完鸡汤就走了。
抱着保温瓶重新回了教室，一个人躲在天台上，一打开盖子，鸡汤的香气就冒了出来。
喝了一口，还很烫，把舌头烫破了。
程嘉木完全是寻着香味上来的。
原来是周熹躲在那偷吃。
想吓唬她一下。
走到她身后，拍了拍她肩膀，“同学，偷吃什么呢？”
周熹明显身子一僵，没有回头。
程嘉木觉得可疑，走到她前面去看，周熹立马把脸埋进了保温瓶。
但是他还是看见了，她红着眼睛，脸上挂了两行泪，鼻涕都快淌出来了。
周熹怕鼻涕掉进汤里，使劲吸了一下鼻涕。
程嘉木脸上嫌弃的表情，问她，“鼻涕好吃吗？”
周熹没忍住，把脸从碗里拿了出来。
程嘉木心里觉得自己还挺幽默的。“偷吃什么东西这么香，都好吃哭了？”
周熹说，“鸡汤，要喝吗。”
程嘉木摇头，“你鼻涕掉在里面了。”
周熹：.......好的叭。
*
距离开考场还有半个小时，C大考点外已经围满了考生。
周熹着实是觉得，这个时候再捧着书已经没什么意思，所以只带了准考证和文具，于是在剩下的半个小时里，别人还能看看书，她只能傻等着。
比较让人欣慰的是生理期这个小贱货像是忽然之间就通了人性，并没有如期而至。
但是冬季里绵绵的小雨也没那么好过。
作为考场的教学楼上为了呼应考研的氛围放下巨大的条幅，阴雨绵绵的天气，周熹被考生们挤来挤去，默默走到了边上的公示栏下躲一躲雨。
程嘉木原本是不经过这里的，只是来的路上发现学校里人流量剧增，才想起今天考研。
就这么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考场这片区域。
周熹穿着黑色羽绒服长到脚踝，正低着头往自己身上贴暖宝宝。
程嘉木跟同行一起撑伞的人说了句什么，冒着雨朝她走来。
周熹很快就看到了他。
“嘉哥，好巧，路过？”
“不巧，专门路过。”程嘉木观察着周围的考生，周熹看起来反而状态是最好的，“看你心态还行我就放心了，要进考场了。”
人群已经开始骚动，周熹看了一眼手表。
“我进去了。”
程嘉木点点头，站在原地目送周熹，“好好考，加油。”
周熹回头挥了挥手。
程嘉木身边站了两对情侣，都是男孩送女孩进考场，等人都走完了，周熹也没了影子，程嘉木才打算走。
身边那俩哥们开始了闲聊。
“兄弟，咱们可有的等了。”
“是啊，冷死了，诶？一会咱们几点去食堂排队合适啊？今天人这么多，怕她们出来吃不了饭。”
程嘉木脚步停了下来。
“十一点的样子吧，早了饭也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