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莨苕与月长石（一）（1 / 2）

德拉科的反应并不在哈利的预料之中。哈利觉得自己的提问完全处于一时冲动，问题是德拉科的回答竟然也走了同样的路线，甚至更糟，哈利害怕德拉科一直在等的就是自己的这种“一时兴起”。

所谓后事偏见就在于，当你确定了什么东西，一切回忆都在填补着空缺感，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可是……”哈利握住了德拉科进行着自残式表白的右手，他们的双手交叠在一起，并不显得暧昧，倒像是两个小孩子在努力往一场滑稽戏里投入感情。

“什么？我没有表达清楚我的意思吗？你提出了一个问题，我做出了回答，这有什么不正常的？”德拉科抽出了右手，他把手里的羽毛笔往空中一扬，羽尾开始燃烧。这是个不用魔杖的小把戏，金红色的余烬渐渐灰黑飘落，那种灼烧的味道让气氛紧张了起来。

“我们是朋友，我们不应该……”哈利的语气没有慌乱，但是他却没有办法继续他的话语，他找不出一个反驳的理由。哪怕是一句最简单的“我不喜欢你”。他要怎么说呢？我们是朋友，我们不应该喜欢彼此么？

“有校规做出了‘德拉科·马尔福不可以喜欢哈利波特’的规定？”德拉科轻笑，“而且我们什么时候在意过校规了？”

其实德拉科在很久之前还是在意过校规的，那时候他还是个天真的小鬼头，觉得玩弄规则会比完全无视规则更加有趣。他填补的这一句话完全是为了多戏弄一下哈利，而哈利也的确被德拉科的逻辑呛住了。

“很困扰吧，如果我喜欢你。”德拉科在话语里用上了虚拟的语气，哈利不由得松了口气。有一瞬间，看着德拉科的眼睛，他突然宁愿回去和乌姆里奇对视了。

“是有一点儿……我是说……”哈利结结巴巴地要给德拉科发一张好人卡。

“那么你能理解为什么我不愿意一个人继续困扰了吧？”

“什么？”哈利被这个反转噎住了。

“我们是朋友，你要和我同甘共苦，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要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德拉科自主地加上了哈利并没有提及的“同甘共苦”。

“我……”像是有小妖精吞掉了波特说话的能力，他张了张嘴，一个单音节的词语蹦了出来，也仅限于此了。

他们的左手还握着，德拉科顺着他们交叠着的掌心将抓握着哈利左手的姿势改成了十指交缠，他又一次把哈利的手拉近了，像是又要进行什么唐突的游戏，但是他最后停住了。不仅放开了哈利的手，甚至还后退了一步。

羽毛笔已经燃尽了，灼烧的气味似乎也散去了。可怜兮兮的救世主站在一个他不那么陌生也不那么熟悉的房间，像个坠错了爱河的傻子，前后进退维谷。

我等着你的答案，波特。

德拉科这样想着，看着哈利最后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带着他解了一半的幻身咒，从斯莱特林级长的房间冲进了斯莱特林的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