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二十二下。(1 / 2)
安排二十二下。</p>
“下周排到了我们班做值周生, 我来分配一下任务。正好每排八个人, 一共六排, 我就按排直接分了。大家有什么意见可以私底下协商好了换,到我这里报备就行了。”班长拿着值周注意事项在讲台上说道, “第一排负责前门打扫,第二排负责操场前半段,第三排负责操场后半段……第六排有点特殊,你们要是有空, 就看着能帮同学们干点啥, 就自觉干点啥吧,大家觉得行吗?”</p>
没人持有反对的意见。</p>
第六排是竞赛生或者保送生的专属的座位。</p>
初墨书跟温君复都坐在第六排, 大家都起码在某一门学科上研究较学文化课的同学更深一点,平时也非常乐意给同学们讲题,知无不答。</p>
从前文化课学生们补习、考试的时候, 很多打扫或者要做的事情都拜托给了竞赛生们。现在轮到了竞赛生们备战的时候, 大家也都乐意投桃报李。</p>
还有五个月省选, 七个月夏令营。D市所在的省份竞赛水平不算强, 一中是强校,教练水平跟信息资源都算得上顶尖, 初墨书稳步学下去,并不过于担心省选。</p>
甚至于还有闲心, 在同学们上文化课的时间, 去陪温君复两个人扫雪。</p>
午后洋洋洒洒的下了一场大雪, 校门口积雪不浅, 保送生温君复首当其冲的去取了清扫工具出门扫雪。</p>
午睡醒了发现同桌不在的初墨书,也裹了羽绒服,一起从教室后门溜了出去。</p>
讲台上上课的老师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p>
素来怕冷的初墨书刚走到门口,就被冷风吹的直哆嗦,跺了跺脚还是冲出了暖和的舒适区。</p>
刚下的雪,踩上去软乎乎的咯吱作响,初墨书玩心大起,借着自己带了手套团起个雪球,冲不远处专心挥舞着大扫把的温君复身上扔过去。</p>
雪球砸的正准,温君复回眸,看见少女裹的像只小熊,摇摇晃晃的超着自己走过来。</p>
温君复的嘴角弯起,却在初墨书走近的时候呵斥她,“这么冷,你快回去趴着睡觉。”</p>
初墨书瞪着大眼睛,无辜的看他,“我回不去了啊,我是在数学老师的目送下从后门溜出来的,你总不能让我马上就从后门再溜回去吧。”</p>
温君复皱眉,“那你去图书馆待着,或者回教学楼里,反正哪都比这儿暖和。”</p>
初墨书又笨拙的弯腰团了一只雪球,冲他扔过去,撒娇道,“我偏不。”</p>
遇上这样一个不好教育的师妹,温君复也没有其他办法,惯着就完了。</p>
“那你去拿个扫把跟我一起吧。”温君复拿她没辙,只能在目送初墨书回教学楼拿清扫工具后,兀自加快了扫雪的速度。</p>
扫了一半,天空就又任性的飘起了鹅毛。</p>
温君复摘了自己的围巾,给初墨书多围了一层,把她冻的通红的小脸彻底挡住,帽子往下拉,只露出黑漆漆的鹿眼。</p>
“不扫了,边下边扫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带你去吃羊肉串好了。”温君复抢过初墨书手里的扫把,拉着她的袖子,把她往教学楼里拽。</p>
先去杂物室还了清扫工具,初墨书被温君复领着,走到了超着操场开的门。</p>
“在这坐着等我回来。”温君复把初墨书按在暖气片上坐好,说道。</p>
被温君复裹的严严实实,点头这种小动作都受阻碍的初墨书,眨了眨眼表示了解。</p>
一中坐落于市中心,操场对面隔了条马路就是小吃街。</p>
正对的有一家清真菜馆,每天都极为血腥的在门口挂杀好的羊,当然,羊肉串烤的也非常好吃。</p>
冲对街大喊要多少串,会有烤串的小哥亲自过来确认,收钱,过会儿就会把烤的焦香的羊肉串送到手里。</p>
在学校还能吃到羊肉串,无疑是件幸福感爆棚的事情,一中学子都乐此不疲,不知带动了清真菜馆多少收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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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丘乾曾经不止一次的问初墨书,“虽然我数学没温君复好吧,可老子长得就比温君复帅,还很有钱,你喜欢温君复什么?”</p>
初墨书起初懒得理丘乾,总是潦草的敷衍道,“我特别喜欢吃羊肉串,十几岁时候,温君复举着一把刚刚出炉的羊肉串,冒着漫天飞雪,向我走过来,你脑补一下这个场面,就说心动不心动吧?”</p>
丘乾惊了,“我靠,初墨书你脑子有病吧。漫天大雪,送玫瑰花这种梗也许我就还能接受自己是怎么输的。送羊肉串算是怎么个意思?你饿了啊?”</p>
再后来,初墨书跟温君复分手以后,长久流连酒吧。</p>
酗酒,喝到胃出血被送去医院洗胃。</p>
丘乾知道这事,来看她的时候,初墨书已经一个人把滴下的点滴数,数到了1523滴。</p>
抬头,初墨书面无血色,却还是再笑。</p>
那时候已经没人能管得了初墨书,出院没几天,丘乾在酒吧门口堵道初墨书,又重复了一次同样的问题,“你喜欢温君复哪里?”</p>
初墨书微微怔,问丘乾,“你吸过毒吗?”</p>
丘乾怒骂,“老子良好公民一个,吸个屁毒。”</p>
丘乾几乎是用拖的,把初墨书推进了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厅里。</p>
初墨书捧着温热的牛奶,小口嘬,换了个角度回答丘乾的问题,“我也不清楚喜欢他哪里,可能是因为小时候他给我讲数学题,也可能是他说别怕,或者也许是因为他给我买了羊肉串,总是跟我同桌。温君复可能也并没有好的惊世骇俗,可他是那种我在凛冽寒冬,肯贴着暖宝宝披着羽绒服,顶着呼啸寒风,在深雪里跋涉五公里,也要去看的景致。”</p>
“那你……为什么会跟他分手?”丘乾听完以后,长久沉默,继而问了这样一句。</p>
午夜咖啡厅包厢的灯光暧昧,初墨书摊在卡座里,从牛奶有些烫手,讲到牛奶凉透。</p>
她讲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p>
丘乾再站起来的时候,天光已经乍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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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年,初墨书其实并不清楚,自己大醉那天,丘乾给温君复打电话是什么意思。</p>
只有丘乾自己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