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呓(1 / 1)
站在东山之嶺,遥看退耕后的黄土高坡,老贾指点着:“那片绿了,那片还黄着呢!”邢飞说:“嶺上的坑啥时能填平啊……”
拨开背洼洼中丛生的荆棘,米莲说:“蛋蛋花!红格艳艳的!”……新华说:“别吓着它,就让它好好在那里生着。”
爬上脑畔山的山顶,树生说:“看大柳树二十八根枝杈……”老四说:“喧谎呢,它早殁了!”泪流满面。
走进谷子洼的草地,马德新老汉说:“母狼回来了,又生了一窝狼崽。”梁子说:“它干甚回来,找死呢!”
站在老贾窑前的硷畔上看篦子沟,呀!一沟平川,绿葱葱。金豆子扶着母亲说:“多好的一片坝地……”母亲欣慰:“我儿给后人造福呢……”
树青搭起梯子,在柱子上贴上秀才写的对联,然后在匾牌上描那心爱的三个字。一长须老人飘然而至:“快别描了,山上轰鸣、沟中油渍,哪配得上我的‘桃花源’三字。”树青愕然怔住。
一片话语:
“绿了,绿了,咋都绿了呢?”
“咋能不绿呢,多好的黄土!”
千古黄土高坡上的变化、梦幻……
这不是回忆,是梦中的呓语。永远做不完的长长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