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弟弟1(1 / 2)
清晨美景,河边波光粼粼, 四周传来各种清脆鸟鸣, 最后就连在耳边风吹的声音都低了下去。
玲正提着木桶去河岸打水的时候,她忽然清楚看见在对岸草丛之中躺了一个人。
观看体型, 似乎是个穿着暗色和服的小少年。
玲面上犹豫了一下, 挣扎半瞬, 可心底对陌生人的害怕最终还是败给了心里的善良。
只见她放下木桶,抬头看了看周围,然而发现并没有绕过去的近路,想了想, 玲干脆撩起衣袖扎紧衣摆, 脱下木屐,小心翼翼地打算从河水中淌过去。
所幸这条小河并不宽,也不深, 因为村里的孩子时常还可以看见到这里来捉鱼,所以渡河不是很困难。
在上岸的时候,也许是稀泥太多, 玲一脚踩下去差点重新翻进河里, 好在她及时伸手抓住岸边长得还算牢固的草, 这才稳住身体。
待慢慢靠得近了, 玲不自觉屏住呼吸, 目光在面前躺着的小少年身上转了两圈,她突然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多管闲事。
果然……应该是村子里的孩子在这里睡着了吧?
玲为自己的后知后觉正尴尬着,然后她又觉得有点不对劲, 过河时水流发出的动静足够大了,要是真的是在这里睡觉的孩子,那么为什么没有一点被她吵醒的迹象?
玲不禁端详着那张脸,接着她发现了一个事实。
……这张脸她从来没有见过呢,也许她的猜想错了?
不管怎么说,确定真实情况要紧,于是玲蹲下身轻轻拍拍对方的脸颊,“……”
她的嘴里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所以当鼬的意识回归凝聚的时候,他条件反射扣住玲碰触他的手,同时身体灵活迅速从地坐起,突然睁开的红色双眼将玲吓得猛地僵在原地,连挣扎都忘了。
……看清情形,鼬也愣了一秒。
他打量着眼前的小女孩,对方脸上僵硬而又恐惧的表情瞬间让他减轻那要命的力道,而后渐渐松开了手。
看上去……只是普通的孩子。
当然,普通的孩子被他那警惕动作一擒,胳膊不断也要脱臼,玲感受到那股钻心的剧痛,不受控制地眼泪顺着眼睛就流了下来。
害怕、恐慌、濒临死亡的绝望,她刚刚所体验的感觉跟那一天父母亲人被强盗所杀的心情一模一样。
见人忽然哭泣,鼬沉默了半晌,而后一言不发换了一个蹲姿,手轻轻挨上玲的胳膊,声音抱歉又诚恳,“有点疼,忍一下。”
咔。
脱臼的关节复位。
玲一瞬间哭得更大声了。
“……”鼬垂眼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伸手无奈地摸摸额头。
周围陌生的环境,还有明亮的天色,鼬判断出这里绝不是之前所待的地狱,也不是平安京,更不会是忍界。
那个试图使用秽土转生的神秘人的声音还残留在脑海中,不知道对方下一步计划什么,可知的情报太少了。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鼬都不喜欢以那样的方式重现人世,所以他穿过异界之门,尽早地离开地狱,这样就算那神秘人再次追踪到地狱,可那里也没有他这个人存在了,不会产生多大的意义。
……想到这里,鼬保持着蹲坐的姿势,望着眼前哇哇掉眼泪的小女孩,他温柔地摸上对方的脑袋,以现在的身量,他都要高上一点,所以做这个动作并不困难,“对不起,刚才抱歉了,我没有恶意,也相信你也没有。”
玲沾湿的和服,还有光着的脚丫子,再看看对岸放到一旁的木桶,不用怎么思考,鼬也能从这些简单的事情中明白一切。
头上的抚摸渗出的温柔奇迹般抚平了玲心中的惧怕,她微微放松僵硬的四肢,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鼬。
可她的眼泪还是在掉。
见状,鼬稍微有些郁闷,类似的招数在他小时候的弟弟身上,可是百试百灵。
也许感觉很丢脸,玲忍不住拿袖子抹了抹眼睛,根据鼬的安慰,她其实只是突然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哥哥。
哭过之后,见人也没有任何事情,玲缓缓摇摇头,而后彻底擦干眼泪,站起身来转头朝河而去。
鼬在岸上静静看着眼前从始至终没说过一个字的小女孩脚步倔强地淌过河水,不难想象对方刚才肯定也是这样过河来查看他的状况。
女孩看上去比他现在的样子还要小一点,然而却自己一个人到河边来打水,艰难提着那么大的木桶的样子看上去非常不协调。
更别说是还有提着装水的木桶。
玲哈哧哈哧,使力得胳膊都酸了,木桶里装的水像是有鱼在里面跳跃一般,直接淌了出来。
就在这时,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掌张开,帮她稳住那桶水,鼬淡然的脸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我帮你,再这样下去里面可就没有水了。”
玲一下涨红了脸,然后立马意识到不对,她看着鼬丝毫没有被水沾湿的衣服,甚至连鞋子都没有脱,那这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然而鼬已经稳稳提着木桶,漂亮又诡异的红眼里带着疑问的情绪,“走吗?”
“!”玲反应过来,立马感谢地朝这个好心的小哥哥鞠躬。
一路上,鼬问了一些简单易答的基本问题,可是都没有得到玲的回应,他不禁意识到眼前的小女孩……也许失语了。
于是鼬没再说更多,两个安安静静地就这么朝着村子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