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鳕（2 / 2）

这次是劫后余生，加上因祸得福明白了对海沣的感情，两个人才计划了这趟旅行，如果就这样草率的结束，别说方崇隽心里意难平，海沣也会过意不去。

方崇隽问他：“你真的不想研究这条鱼？说真话，别对哥说谎。”

他们还没确定关系时，方崇隽总喜欢以哥自称，他觉得这样跟海沣会更亲密一点，也有助于确立他的威信。

海沣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还真老老实实地回答：“想，但是……”

“想就对了，那就起来收拾东西吧。”方崇隽率先站起身，动作麻利地收拾起来，完全看不出勉强。

“可是……我们不看星星不看日出了？”海沣跟在他身后，手足无措地接过方崇隽整理好的工具袋。

“看星星看日出哪有让你高兴来得重要，再说了，我的目的也不是真的看星星啊，现在回城去实验室呆一下午，又不影响晚上。”

方崇隽后面那句话声音小到只有他自己听得清，这也就导致海沣异常感动，借了导师的实验室研究蛇鳕研究得废寝忘食，不知今夕何夕。

方崇隽等到半夜实在熬不住睡了，一大早顶着黑眼圈接到那家伙打来的电话，开口第一句就是：“它实在太美了。”

接着他又道：“教授让我写一篇关于蛇鳕的论文，我已经等不及摩拳擦掌了！”

方崇隽：“……”合着我忙活半天被一条蛇鳕打败了？！

方崇隽是被泼在脸上的水惊醒的，他发呆太久，人鱼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崇隽！”他用方崇隽熟悉的低沉的嗓音叫他的名字，只不过比起曾经没什么起伏的音调，现在的海沣叫他时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方崇隽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接着起身离开了一小会儿。回来时拿了本书过来。

书很厚很重，人鱼觉得可能快赶上海龟的龟壳了，外壳是蓝色的海水，看起来很漂亮。

“这个是蛇鳕，学名是蛇齿单线鱼，是一种凶猛的冷水掠食性硬骨鱼，只在北美洲太平洋沿岸才有。”方崇隽记不住那些专业名称，需要翻书。

好在当时是想着把这座岛当做海沣的研究室，所以很多资料都给搬到了这里，而且全部都是方崇隽亲手整理，每本书每张图他都知道在哪。

“大约有20%的蛇齿鱼是蓝色的，跟它体内的胆绿素的沉积有关，无毒，不影响食用。”

人鱼听得一知半解，他现在已经能理解一些简单的词汇，虽然还不大会说。

但是刚刚方崇隽那几句话专业词语太多，他就完全搞不懂了。不过书上有插图，图上的鱼跟他抓到的一样，也是蓝色的鱼肉。

人鱼很想再看看那本书，但是当他还滴着水的手指快要触到那书时，人类却突然把书收了起来。

“不能弄湿，反正你现在也看不懂，以后再看吧。”海沣一向宝贝他的书，每一本都用塑封袋封好防止受潮。方崇隽当然不愿意人鱼湿乎乎的手弄脏海沣的书，虽然人鱼就是海沣本人。

方崇隽说完就走了，好奇心得不到满足的人鱼只好化悲愤为食欲——昨天冲浪耗费体力，加上一晚上跟人类周旋，人鱼早就饿坏了。

于是等方崇隽回来，就看到人鱼正靠在池边，捧着那两条鱼吃得正欢。

“海沣？！”方崇隽声音都变调了，虽然知道海沣变成了人鱼，也知道人鱼带着野性，但就如人类养着一头巨兽的幼崽，喜欢它的活泼和憨态可掬，把它当做孩子养育，可若是看到幼崽茹毛饮血，人类却不见得能接受。

人鱼抬起头时，方崇隽只觉得眼前一黑。

那漂亮性感的唇、雪白的牙齿，无数次与他唇齿交缠，可这次它们却沾染着鲜血和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