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5(1 / 2)
温念强撑着在便利店上了一天班,早上吃的退烧药似乎没什么效果。
他迷迷糊糊地给沈艺打了个电话请假,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站在马路边他才想起——自己已经没有家了。
妹妹生病半年花了几十万,最开始他一点存款都没有,只能找人借高利贷。
前两周,温念为了还债把房子卖了,这段时间只好借住在沈艺那儿。
但沈艺现在还在白夜工作,他也没有沈艺家的钥匙。
温念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悠,路上遇见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比他幸福。
有温柔的妈妈牵着活蹦乱跳的小姑娘,有年轻的情侣毫无顾忌地在街边拥吻,还有几个刚放学的高中生捧着热乎乎的糖炒板栗,有说有笑。
走着走着,他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仇煜家的那个街区。
温念凭着一点模糊的记忆找到了仇煜家,但他没有敲门,而是抱着膝盖坐在门口,靠着墙睡着了。
与此同时,门内的仇煜破天荒地做了一次清洁,正准备出去倒垃圾。
一开门他就看到温念缩成一团蜷在墙角,脸被围巾捂得通红,关键是这小家伙看上去睡得还挺香。
仇煜暗骂了一声操,赶紧把手里的垃圾扔掉,托住温念的腿弯和背将他打横抱起。
温念已经烧得神志不清,被人抱着也没醒过来,只是本能地往仇煜身上蹭,像只黏人的小猫。
仇煜本想先把他放到床上再去找药,但温念在睡梦中还拽着他的衣服不放手。
最后仇煜只能选了个特别傻的方法——把外套脱下让温念拽个够。
他翻箱倒柜终于找出来一个水银温度计,轻轻塞到温念腋下。
五分钟后拿出来一看,四十度。
这次仇煜连操都顾不上骂,直接抱起温念下楼打车去医院。
温念其实睡得很不安稳,却又怎么都醒不过来,他感觉到好像有人抱着他,他不知道那是谁,但那个人身上有着他很喜欢的味道。
意识沉浮中,他朦朦胧胧地听见有人说“医院”,过了一会又听见那个声音说“麻烦快一点”。
温念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回答:“......不去医院。”
他讨厌医院,讨厌消毒水的味道,讨厌蓝白相间的病号服。
每次去医院,他都会想起那个晚上放学回家,妹妹温婉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好多张带血的餐巾纸,鼻血止不住地流。
她很平静地抬起头:“哥哥,我是不是快死了?”
温婉是他的亲妹妹,但他们俩的生父并不是同一个人。这点温念从小就知道,只是没敢告诉温婉。
得知妹妹患病后,他一直担心自己的骨髓没法和她配型——温念是Rh阴性血,而温婉是普通AB型。
从原理来说骨髓配型其实不需要血型相同,但他们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亲兄妹。
温念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妹妹是他唯一的软肋。
他已经为她放弃了太多,只怕保护不了这世界上唯一一个真心爱他的人。
温念的生日在七夕,大家都把十八岁当做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生日,但他的成人礼只能在夜班中度过。
那时温婉还没住院,在客厅里眼巴巴地等他回家,等了大半夜最后撑不住睡着了,怀里紧紧抱着一只丑丑的小兔子。
那是她花了一个多月亲手做的,准备送给温念的生日礼物。
温念拖着一身疲惫到家时已经早晨六点,温婉打着哈欠起身抱住他的腰,很小声地说了句哥哥生日快乐,然后把兔子塞进他手里,绝口不提自己等了他好几个小时的事。
温念看了看手里的兔子,蹲下回抱住她,突然觉得眼眶很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