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2)
第七十三章 伤害
当时的状况可谓十分之混乱。
章泽赶到的时候,听到云恩的呼救,立刻要去救他,但是无奈欧宏生的人把门反锁了,让人根本在外大力敲门也无法敲开。
章泽心里一阵气,心想这门怎么如此牢固,怎么踹也踹不开。
他对小舟说,“你让开。”
然后就找了一根结实的高尔夫球球棍对着门猛地敲过去。
伴随着一声巨响,也没有把门撼动。
于是他又着急起来,想着什么东西可以把门砸开。
欧宏生在房间里倒是被这一声巨响而震惊了,他看了一眼身后的门还没有被敲开,但是却心慌起来,极力保持镇定自己对保镖吩咐道,“你们去把门守着,不要让人进来。”
然后又骂道,“妈的,我就不相信今天上不了他,这群小混蛋崽子,竟然来坏我的好事!”
他发起狠来,面目表情十分狰狞,又因为服用了药物的关系,让他此时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有些不是很正常。
云恩简直被他可怖的面部表情都吓住了,他脸上挂着泪痕,脸色唇色一片苍白。
从大理石的地上支撑起半边自己的身体来,不去管自己下//身已经是光溜溜的一片,动了动腿想要站起来走掉,这时才发现自己的两条腿都似乎没有了直觉一般,不痛也没有力量,只是木木的,像是两根木头。
那两个按住云恩保镖这时按照欧宏生所说的去守住了大门,不让章泽他们进来,而欧宏生自己扑过去把云恩按在地上,卡住云恩的腰,想要从他的下面硬捅进去。
云恩被他巨人一般的身体压在身体下面,巨大阴影笼罩着他,欧宏生像一座山一样推也推不开。
他和欧宏生的距离就在咫尺,但是那却是一种让人心悸的可怕——面对一个要伤害自己的人,又距离自己那么近,云恩可以从欧宏生脸上的眼镜镜片上看到自己的脸,还有欧宏生被欲//望遮盖住双眼的模样...他的心跳得那么快,双腿内侧的肌肉紧绷,臀肌也剧烈的收缩着,根本就不可能让欧宏生轻易地进入到自己身体里去。
现在不要说欧宏生想要上他,以他现在的模样,欧宏生要碰到他都很难。
云恩被保镖松开了四肢之后,他就能够和欧宏生抗争起来,虽然他并不能用很大的力气,心里也害怕的很,不过欧宏生抓住他细细的脚踝把他从地上拖回来,压在身下,他转头就咬住了欧宏生的手腕。
狠狠一咬之后又放开,慌乱之中,他自己的嘴唇也被自己咬破了一点,血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欧宏生痛叫一声,惊动了其中的一个保镖,他放弃了守着大门,就跑过来帮助自家老板对付云恩。
章泽这时候在外面急得跳脚了,听到房间里面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声,他不知道是云恩怎么了,还是欧宏生怎么了。
实在找不到东西可以撬开门,让他想把门拆了的心都有。
他直接举起走廊案台上面放着的仿清代时期的青花瓷瓶发气似得朝着门猛烈砸过去,瓷器破裂和撞击的声音,惊起了好大一阵波澜。
欧宏生的两个保镖在屋内守着,被这一声巨响惊动了,表情动摇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着要不要出去看看。
其中一个人道,“我出去看看。”
另外一个人道,“你这出去,反倒是给他们开了门,放他们进来,我们就在这里不要动,随便他们怎么折腾,你好好把门看着,我去帮老板,让他得手了那个小子之后,我们就离开。”
两个保镖这样商量定,就各自其位,一个守着门,以防章泽突然冲进来,要对自家老板不利,一个去帮欧宏生制服云恩,让他不要再咬自家老板了。
欧宏生对云恩没有采取暴力,但是云恩却反倒先咬了他一口,那个跑过去帮助欧宏生的保镖见了,抬起手就要给云恩一个耳光,不过却被欧宏生制止住了。
他捂住自己的手,见那里只有一个红红的印子,可见也没有被咬的很厉害。
便道,“不要打他的脸,他长得好,我不忍心伤了他的脸,你去拿我的麻醉针来给他打一针,他就不会再动了,快,去。”
欧宏生说话说得气喘吁吁的,因为他实在是忍耐的辛苦,他以前服用这种药物,都是直接助了兴,那些少年躺在床上等着他去干的。但是这次没有想到中途出了变故,云恩根本不肯从他,他就废了很多时间来制服云恩,所以怎么可能会对身体的伤害不大的。
他自己也忍得辛苦,下面那一根东西像铁棍一般直立着,烫得不能再烫,生理的冲动直接控制了他的大脑运转,他红着眼睛向云恩看去,就仿佛在看自己眼前的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他想要立刻把云恩压在身下,进入到他身体里面去,让他来疏解自己的欲望,不然再这样下去,他的血压怕是会升得很高很快,心脏病也保不齐会发作。
但是这些事情云恩都不知道,他只是警戒地看着欧宏生不想让他靠近自己,他即便是在反抗的时候也带着某种不忍心,不仅仅是不忍心对自己作恶的人反击,也是不忍心自己变得和欧宏生一样,残暴又凶狠。
他的心太软了,根本发不起狠来。
那个保镖听了主人的吩咐,自然就点了点头去拿欧宏生吩咐的药剂了。
云恩听到欧宏生还要给自己用药,吓得脸色青白一片,黑幽的眸子里面也晃动着淡淡的微光。
他连连后退,身体退到了角落里面,还在不敢置信道,“不不不,欧伯伯,您不能这样对我,我又没做错什么,您怎么能这样呢,这样是不对的,你赶紧放了我出去,章泽哥哥见了你这样对我,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他身上穿着白色的网球服,但是此时已经被蹭脏了。
衣服上沾了一点他背上被擦破皮的血迹,然后还有被人大力蹂躏过的褶皱痕迹。
他抗拒着欧宏生的亲近,但是欧宏生这时候也不好受,扑过来压倒了他,头埋在他的胸前,下//身就直接在他的双腿之间开始抽动起来。
他的欲望,现在再不做点什么纾解掉,只怕是一会儿就要出问题。
不要说以后落下什么博..起的障碍来,就是以后有可能石更起来之后无法身寸,也是可能的事。
这就是这种助兴药剂的副作用。
可以让人很爽,但是也会让人很痛苦。
你想要贪图爽嘛 ,那就只有承担其中的风险了。
欧宏生没有云恩用和自己一样的药,但是却给云恩用了某种类似迷幻剂的毒//品,并不是很强的计量,而只是一点点,让云恩感到快乐和放松就行了。
云恩服用了这种东西,没有感到那么畏惧欧宏生,这跟他服用的药物有关。
他虽然害怕,但是心里隐隐约约并不慌乱,反而有点轻松落拓的感觉在,大脑晕晕的,勉强能理智思考。
这其实,就是因为那种药物麻痹了人的中枢神经,让人紧张,但是不至于太过紧张。
不过这种类似毒品的药物会让人无力,且发冷发热,云恩现在还暂时没有这些情况,只是心里不好受,又不愿意被欧宏生生理接触,他看着欧宏生的头颅在自己胸前徘徊,下面两腿之间又被什么东西抵触着,他心想这一切快些过去,过去了,就能让自己轻松一些。
章泽这时在外边,急得完全失去了思绪。他想起许振华在过来的路上,如果一会儿来了看见这幅场面,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好在小舟是个头脑清醒的人,他跑去楼下叫了人来,这里的管家配有房间的钥匙,这样才能把门打开。
宾馆的人根本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小舟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叫了人,又催促着赶紧上楼去开门,一众服务生不敢耽误,知道他是老板的人,只得跟着小舟急急忙忙赶上了楼去,打开了门,这才发现里面的场面何其不堪混乱。
那门被章泽一脚踢开,撞击过去发出很大的声响,欧宏生吓得往后一看,就看到章泽还有几个人跟着一道冲了进来。
他正在重要关头,快要失手,这下被章泽一吓,立刻就直接泄了出来。
湿热粘稠的液体身寸在云恩的身体上,云恩无暇顾及,立刻呼叫了章泽过来救自己。
但是欧宏生的保镖怎么可能让人如此容易得逞,他们跑了过去和章泽的人对干,两边打斗了起来,章泽想要近欧宏生的身,也无法。
章泽看到云恩被欧宏生压在地上,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他眼睛里面的颜色都变得不一样,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色一样,十分阴沉,又十分惊异。章泽叫他,“云恩,我是章泽,你听不听得到,我来救你了,你等等。 ”
章泽从他这个角度看,并不能看到云恩是醒着还是睡着了,他最怕欧宏生不是人,给云恩服了什么迷药,这样就可以对云恩为所欲为了。
他想要冲过去,但是被欧宏生的保镖拦着,唯独只有唤醒云恩了。
却没想到云恩确实听到了他的声音,就在那边的地上哭喊着道,“章泽哥哥,我听到了,我听到了,你快点来帮帮我,我站不起来了。”
章泽听到云恩还能回答自己,就暂时松了一口气,心想云恩没有被迷女干就好。
但是这时又冒出来一个更大的问题,那就是他想要救出云恩,但是却根本无法靠近欧宏生,欧宏生的保镖和宾馆的其他服务人员发生了扭打,两边的人打得不可开交,章泽就算是想要过去帮云恩推开欧宏生,也是无法的。
欧宏生这时候泄过了一次,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很快其他的问题又来了。
他的血压升了起来,让他的面颊和嘴唇都开始发黑发紫。
欧宏生以前就有心脏病的家族病史,不过外面的人都不知道这一点,于是看着他在外面大鱼大肉的,逍遥快活,却不知道这是为他的健康埋下了极其深重的隐患。
他的东西黏在云恩的大腿上,云恩觉得不舒服难受,想要推开他。
不过这时候他也发现了欧宏生的不对劲。
欧宏生的印堂黑乌乌的,变得十分难看起来,眼睛也开始往外凸。他像是正在经历什么煎熬的事情,直着脖子无法说话。
云恩心跳得异常地快,他试着叫了一句,“欧伯伯?”
欧宏生却没有回应他,额头上沁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粒,他身体没有预料地猛然往一侧倾斜,突然就呕吐了一滩白色的泡沫出来。
云恩赤裸着脚,简直被他这幅样子吓住了,他不知道欧宏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又害怕,又茫然无措,只得呼救章泽,道,“章泽哥哥你快来看,看欧伯伯他怎么了,他是不是病了,他生病了,你快来看看他啊...”
云恩的说话声吸引了章泽一群人打斗的两个保镖,本来其中还有一个保镖要去帮欧宏生拿针剂给云恩注射的,但是后来章泽他们冲了进来,他无法顾及云恩,于是只有先解决了章泽这边的事。
他们听到云恩说自家老板出事的事,就回过头去看一眼,果然看见欧宏生躺在了一边的地板上,口吐白沫,身体也在抽搐不止。
云恩完全被眼前的欧宏生的状况惊得不知逃离。
他坐在地上那里,双眼中装满了畏惧,那是一种对人的生命感到未知和无法预料的恐怖畏惧。
他盯着突然病发的欧宏生,完全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保镖们看到了这幅场景,也不和章泽他们打了,老板都出事了,还打个屁打。
他们跑过去一个查看欧宏生的情况,其中一个冲过去一把拽住了云恩的衣服,狠声问他,“你做了什么他会变成这样!”
云恩也是被欧宏生吓怔住了,完全不明白刚才发生的事 ,他身上还有欧宏生身寸出来的东西,被欧宏生的保镖一把抓住质问之后,他脸上带着茫然和泪珠,眼睛直堪堪地盯着前方墙壁道,“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欧伯伯他,他突然之间就变成这样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个黑着脸的保镖确实气势吓人,黑着脸像包公,云恩被他吓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声音哭啼啼的,惹得人心神烦躁,保镖听了,提起拳头就要给云恩一下。
但是章泽这时候跑了过来,触不及防间,他从身后提起飞腿给了那个保镖一腿,直接把他踢到了一边去,还骂道,“你抓住他想干什么!”
那个保镖没意料到身后有人会突然袭击自己,他在质问云恩的途中被一脚踢开了,他的同伴已经检查了欧宏生的身体了。
另外那个保镖比较有头脑和经验,看得出欧宏生这样,可能是因为服用了壮//阳的药物,心脏负荷太大,所以才导致了刚才的口吐白沫。
此时不宜久留,恐怕要赶紧送医院才是上策。
于是现在他也没有心情和章泽他们再继续周旋了,他对那个被章泽一脚踹开的同伴道,“不要和他们说了,我们赶紧走,老板情况不好,需要赶紧送他去医院。”
另外一个保镖听了,这时候也意识到了事情的轻重缓急。
他回过头去想要和自己的伙伴带着欧宏生离开,但是章泽哪里会那么轻易就放了他们离开。
他立刻对自己的人道,“不要放他们走,快去报警!快啊!去报警!”
第七十三章 怒气
在场所有人听到了这句话,都意识到了事情的紧急性,一个服务员立刻掉头跑了出去,跑下楼去报警。
那两个保镖本来准备过去扶起欧宏生的身体带他离开的,但是这时候听到了楼下拉响的警报声,他们也意识到了今天恐怕是不会那么轻易离开这里了。
他们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里面分明都流露出来了慌张和紧张。
之前他们和章泽打斗的时候还保持着镇定,但是听到警察要来的这一句,他们就明显慌了神。
章泽这时候又警告道,“你们休想现在离开,你们跑到我的地盘上来闹事,对我的客人不尊敬,我不会轻易放你们逃过去。你们老板现在危在旦夕,我劝你们不要动他,不然一会儿出了什么事,你们可担待不起。”
章泽平时看着一副校园王子优质偶像的模样,但是这时候说起狠话来,居然也气势丝毫不减。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欧宏生手下那两个人,居然还带着基本的风度在,看着让人倒不会觉得他丢了平时的卓越风姿,反而有一种特别的东西在,是沉着镇定,又带着特别强大坚定的气场,让人不容小觑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
章泽身边跟过来的三个人,包括小舟,这时候都堵在门口不让欧宏生的人离开。
那两个保镖此时觉得自己这边落了下风,又担心一会儿真有警察过来,于是他们也眼睛沉了下来。
颇有破壶沉舟的架势。
其中一个道,“那你想怎样?你以为你真的叫了警察过来 ,就能抓住我们了吗?我们没有做任何事情,但是你却妨碍我们人生自由,我家老板现在身体不舒服,我们要带他去医院就诊,但是你却不允许,你以为警察来了,会站在你那边吗?”
说这个话的保镖就是之前去抓云恩衣领然后被章泽狠狠踹了一脚的人,他心里和欧宏生一样,都看不起章泽这个人,觉得他就是个戏子,出来卖的,还装的那么清高,实在是狗眼看人低。
而他又觉得以章泽的背景自然是不可能和自家老板相对抗的,欧宏生是什么人?是和市长在一起剪裁过的人,还获得过K城的十佳慈善事业家的荣誉称号。
面对这样背景的人,警察又怎么敢抓呢。
故而欧宏生手下的保镖都颇为嚣张,一副稳坐靠山,根本不怕的模样。
章泽听了他的叫嚣之词,却是笑了笑道,“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你们自己清楚,你以为警察不敢动你们,难道这世间竟是没有王法的吗?你们老板对我弟弟出手,光是这一点就够叫他身败名裂,他现在又服用非法兴奋药物,这一点,被警察抓到,再被记者一报道,也够他受的。 如果你们还想为他增加什么的罪名的话,请便,但是我要警告你们,不要在这里放肆,不然,没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章泽站在屋子中间和欧宏生手下的两个对峙,他身上气势压人,一时之间那两个保镖也被他的话震得不敢动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子里面的气氛仿佛是一张被扯紧的布,仿佛这时候随便什么人动一下,都会惊动了这里的气氛,让事情生出什么异端来。
云恩慢慢地退到了墙角的一边,他往浴室看去,发现那里面之前在浴池里面蓄的水已经满了出来,流水哗啦啦地朝外涌,像是下雨,又像是沙子在流逝。
他惊恐地环视着房间里面的人,章泽,两个彪型大汉,还有门口站着的三个酒店服务员,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章泽和那两个保镖身上,盼望着警察早点来,这样就能把这群不法之徒绳之以法。
欧宏生是早就倒在了地上,不知道情况怎样。
这时候和章泽对峙的其中一个保镖悄然地从身后的裤带里面抽出了匕首来,刀刃寒光冽冽,清光闪过云恩的眼前,云恩倏然叫出了口,道,“章泽哥哥小心,他们有刀!”
他话还没有说完,那个保镖就举着匕首朝章泽砍了过去。
章泽也是一愣,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他双眼都睁大了,立刻朝身边一躲,躲过了保镖的第一次袭击。
那人见没有刺中章泽,而是扑了空,他又扑上去和章泽肉身对博,并对另外一个同伴说,“你去把那个小子敲晕,他在一旁太碍事。”
他的同伴听了,立刻也同意了这样做,要过去一掌把云恩劈晕。
章泽见他们现在是被逼到了墙角,无路可退,只有豁出去和自己杀一场,冲出重围,才能离开。
于是他也知道这两个人现在是亡命之徒,都是不要命的。
他想要跑过去救云恩,但是云恩偏偏不知吃了什么药,双腿麻痹,站不起来。
他心急如焚,又被眼前的人制服着,于是只得大喊,“你们去帮忙,快去帮忙,我这边一个人能行,去帮云恩把人拉开。”
小舟他们听到了章泽的吩咐,这边才回过了神来 ,知道该如何做。
一个服务员冲在前面去抱住了那彪型大汉背,另外一个比较胆小的,就只有站在门外,犹犹豫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冲进去。
章泽顾及着云恩这边的安危,闪躲不利,于是他一时没有留心,就被那个和自己正在扭打的保镖刺了一刀。
小舟惊讶地发现他这边居然见红了,嘴巴张得老大,也顾不得去帮云恩那边了,就回过头跑来帮助章泽。
章泽捂住自己的肚子,吃痛地咬住了下唇,脸色一下就变白了下来,他的伤口也许不深,但是也流血不止。
小舟急得跳脚,心想医生在哪里。
那保镖见了自己杀人,可能是之前自己也没想到的会这样的,这时候真正见了血,他倒是眼眸就此冷了下来,心也冷了,一副铁了心就要杀人夺命的模样。
心想大概是事已至此,不血拼出来一条逃生之路,也没其他的办法了。
小舟帮助章泽等三人都扭打做一团,那个过去制服云恩的保镖被突然从后背袭击的服务生牵制住了手脚,一时行动不便,连人带摔,两个人就此摔倒了地上。
他们匍在云恩的脚边,抬起头来,看到云恩黑胧胧的眼睛,配着卡白色的一张脸,就像一个纸做的人一样,他眼里装满了害怕和惊恐。
那个保镖见云恩的脚就在自己面前,他伸手过去一把想要试图抓住云恩的脚踝。
但是他背上的那个服务员明显身手更快一些,立刻按住了他的手,对云恩喊道,“快走,躲开,躲开!”
他如此奋力地保护云恩不被抓到,云恩倒是心里感激他了。
但是这时候那个被按在地上的保镖立即反抗起来,他身体往侧边一滚,就把身上的那个服务生压在了身下,然后又是提起一拳,对着身下的人狠狠一击,云恩立即就吓得捂住了双眼。
他从未见识过真正的暴力是什么,也从未感受过真正的恶意,人和人之间的交恶,还有伤害 ,他都未知道还能以如此剧烈凶残的形式表现出来。
现在让他看到眼前刚才那个为了救自己的年轻小伙被按在地上打得奄奄一息,额头沁出了血出来,这远远超出了他心里承受的底线,他之前被欧宏生那般不公对待的时候都未曾流泪,现在这样看着,倒是让他哭了。
他暗哑着嗓子,想要阻止正在施暴的人。
当时就在此时此刻,他才知道自己的能力是多么的弱小,多么不堪一击。
他连发出声音的能力都没有,只能惘然地看着那个救过自己的服务生被活活打晕。
恐惧让他的身体颤抖得如同发了疟疾一般,压制住了他的声音,泪水滑过他的脸,更是带着冰凉入骨的温度。
那个制服了服务生的保镖这时候见对手已经毫无反抗能力,他这才气喘吁吁地站起来,朝着云恩走去。
他准备对付云恩。
云恩坐在距离浴室几步之遥的地方,看到把保镖朝自己走来,就单单摇着头表示抗拒,他无力反抗,也不愿意反抗。
他不愿意任何人受到伤害,但是他却在今天,见惯了人间丑态。
章泽这时候受了伤在一旁和死徒殊死搏斗,小舟也正在帮着章泽而无暇顾及云恩。于是云恩除了一边往后退,退到浴室里面,他其他办法也无。
章泽听到浴室里面发出来云恩的哭喊声音,这让他心口发紧,那还只是一个孩子呢,今天却让他吃尽了苦头,见到人性中最丑恶最不善良的一面。
章泽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口疼痛,奋力随手抓起了一盏灯,就往保镖头上砸去,那保镖被砸得晕头晕脑,来不及还手。章泽趁机推开了他,准备跑去浴室救云恩。
但是这时他眼前就出现了许振华的身影。
许振华进门时手里握着一根高尔夫球球杆,杀气腾腾的,他的气势丝毫不比那两个早已不要命的保镖弱,甚至还要强很多倍。
他像是一个来讨所有人命的阎罗王一样,没有人可以看得清他面上的表情,但是他却一身简洁利落的淡蓝衬衫和西装长裤,显得清淡又沉稳。
他解了袖口挽着袖子露出手腕来,并不是见得多么精壮的手臂,但是却十分有力。
他身上带着冷,但是又不完全是冷,反而是一股特别镇定强大的气场,单单是这股气势就可以压住所有人。
他黑沉着脸过去对着那个准备对付云恩的保镖后脑勺一阵猛抽,那个保镖吃痛地抱住了头部,滚到一边去。
紧接着,他又毫不含糊接二连三地对着地上的人一阵猛敲猛打,高尔夫球杆是极其坚韧精贵的材质,那么坚硬的球杆,最后活生生被许振华抽打得沾满了鲜血。
他一向都是雍容淡定的作风,但是这次的,他确实用狠了。
他那双漆黑无底的眸子里,仿佛就像一个深渊一般,要把眼前的人都撕毁吞噬淹没。
他不顾人死活的那种教训人的方法,叫任何人都看了发寒。
章泽看着他如同机械人一般坚硬重复的动作,对着脚下的人抽打,仿佛那地上的人都不是人,而只是一个物体一般。
许振华这种从心底弥漫出来的冷漠和无视,让所有人都震惊和心底发麻。
那个被章泽敲了一记头的保镖此时听到了远方隐隐传来的警车声音,他也顾不得自己的同伴和老板,丢下一屋子的狼藉,率先就逃命去了。
章泽见对方头也被自己敲破了,不愿去管他能逃到哪里去。
他浑身湿透,喘着气,脚步微乱地过去制止住许振华如同暴怒的帝王般教训人方式。
他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许振华停止了下来。
从他手中夺过了高尔夫球杆,道,“够了,够了,不要再打了,这个人已经死了。”
第七十四章 心痛的滋味
章泽和人打斗,又被人刺伤了一刀。
先是一身热汗,然后又是一身热血。
到了最后,完全是伤口发痛痛出了一身冷汗来。
他额头汗津津的,嘴角有些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
他伤口的血倒是没有再往外如流水般流,可能是伤口被血凝住了,所以才止住了血。
他十分狼狈且不堪,身上很脏,头发也沾染了血迹,乌黑发紫的,看上去像是逃难逃出来的人一般。
但是许振华却十分冷静。
他衣着整洁,甚至衣洁如新,身上的衬衫一点褶皱也没有。
他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衣冠楚楚地站在那里,如同一个帝王一般高傲有威仪。
他眼神那么冷淡冷漠,从脸上也看不到一丝波澜和破绽。
他如今这幅模样,莫不要说他是刚刚杀了一个人,就算是说他才从电视新闻发布会的现场下来,也是有人信的。
许振华长得太好了,犹如天生的王者一般,带着清高和雍容气度,眉目间都是君临天下睥睨一切的气势。
他抬着黑沉沉的眼睛四周打量,现在倒是如同一位心平气和耐心查看周围哪里还有猎物伺机出现的猎人一般,他身上甚至没有透出暴怒的那种烦躁来,而是冷静理智地环顾了一圈四周,头脑异常清晰自己做了什么。
他对于自己了解了另外一个人的生命这一点,内心一点害怕的感觉也没有。
章泽看了一眼脚下的那个人,又蹲下去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见他额头塌陷,鼻子也被揍得凹陷了进去。
章泽确定他是死了,且必死无疑的,那个人已经毫无呼吸。
章泽这才叹息了一声,给对方合上了眼睛,站起来摇了摇头。
房间里面现在清醒活着的人,除了许振华就是小舟。
小舟见了这个英明神武的男人进来不到五分钟便如此轻易了解了一个人的性命,纵使许振华再如天神般长得好看,眉目英挺如神明,小舟此时见了他,也从心底对这个高大英武的男人感到畏惧和胆寒。
他看到章泽摇头便知道他的意思是那个人已经被许振华打死了。
他带着眼镜的小圆眼睛睁大了仿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一般。
刚要开口说什么,章泽这时却抢先一步开口说道,“许总,你去带云恩离开吧,警察就快要来了,这里的事情交给我来负责就好。”
章泽没有叫许振华哥,以前他都是这样称呼许振华的。
但是今天,他却叫了许振华许总。
两个称谓的变化,亲疏立见。
许振华眼神异常冷静冷漠地看了一眼房中倒在地上的三个人,他目光最后看到欧宏生身上,他散了裤子,以趴着的姿势倒在一旁。
许振华倒是没管他的死活,而是特别平静地问了一句,“我没赶到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的声音很平很稳,也很沉,仿佛没有动怒一般,就只是在问章泽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实际上,他这是暴怒的表现,因为太愤怒以至于情绪控制得好,所以脸上反倒平静了,让人根本无从看出他的情绪来。
他控制自己情绪的能力之强,倒是让人心底隐隐忌惮和害怕。
他的眼眸那么冷和平静,像深不可测的湖底一般,根本无人知道他现在的喜怒。
他眼底深处隐藏着的嗜血的情绪被他平静的脸掩饰住了,章泽也算是个会控制情绪的人了,他听了许振华的问话,却能隐隐体会到他现在心里的不好受,于是越发不好意思抬起头来和许振华对视。
章泽心里暗暗发苦,现在连口中也都是泛着苦的。
他自知自己没有脸对许振华解释什么,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错,他用带着鲜血的双手捂住脸揉了揉脸,最后歉意满满地道,“对不起,许哥,今天的事情是我做错了,对不起,许哥,云恩他...”
章泽一连对许振华说了两次抱歉,可见他真的是十分愧疚和难受。他说道最后连自己也无法把话说完,心里简直到了不堪忍受的地步。
他也不知道云恩之前被欧宏生关在房间里到底忍受了些什么。
他不敢想象,以云恩的性格,究竟会如何面对今天所发生的事。
他会哭吗?还是会心里留下伤害呢?
完全不敢想下去,他把脸深深地埋进了自己的手心,羞愧至极。
不愿再抬起头来看许振华一眼。
但是其实,他这样说出来的话语,根本不能表达他内心心痛和愧疚之情的十分之一,不,应该是百分之一。
他觉得身体又酸又痛,疲惫至极了,刚才是经历了一场硬仗,又是经历了一场逃生。
最后不知哪里生出了一股力量来打起了精神,道,“许哥,你先进去把云恩带走吧,今天的事我会对你有一个解释的。现在我的人报了警,警察就在过来的路上,你的身份被查起来不好,你现行离开,我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章泽听到浴室里窸窸窣窣的流水声,却没有听到云恩的哭声了,这令他担心,云恩是不是在里面晕了过去。
他想进去看看,但是知道以许振华现在黑如锅底的脸,肯定是不会再让自己接近云恩的。
于是他就劝许振华先去照顾云恩,然后再来和自己计较。
他不会跑的,许振华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许振华听了他这样说,果然也是心中怒火中天,想要好好教训人一番的心情。
但是想到云恩还在隔壁的浴室里面一个人,他心中的感觉就复杂起来。
眼波里面的情绪波动了一下,点了点头,他这才朝着浴室走进去。
云恩自从刚才见到那个黑衣保镖要来教训自己,他就一边退一边躲,躲到了浴室这里面来。
他把自己的身体藏在那尊猫脚白瓷浴缸的后面,人走进去,堪堪只能看见他小巧秀气的裸足露在外面,还有从浴缸下面可以窥见他那修长均匀的双腿。
云恩躲了进来,其实倒不是真的就以为被黑衣保镖抓不到,但是他是害怕,非要躲藏在什么东西之后才感到暂时的安全。
他瑟瑟发抖地藏到了后面去,猫着腰,大气也不敢出,也不敢关掉哗啦啦的水声。
听着外面一阵阵打斗的声音,物体撞击的声音,还有扔东西的声音,和人发出的叫喊声,他就知道房间里面的状况一定非常惨,才会有如此激烈的声响。
他躲在浴缸后,生怕被人发现了,真的是连每一下呼吸都是捂住自己的嘴小心翼翼。
但是与此同时,他又忍不住有一种感觉,想到如果被发现了,倒是不会有如此悬着一颗心放不下来的感受了。
仿佛那时候是真正死到了临头,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担惊受怕,艰难煎熬。
许振华走了进去,看到浴室里面的水漫了一地。
云恩就躲在浴缸的后面,他修长洁白的双腿瑟瑟打着颤,房间里面仔细辨别,还可以听得到他拼命压抑住自己害怕不让自己哭出来的声音。
许振华未能看到云恩的脸,就被他不停发抖的双腿,还有拼命压抑的哭泣声所刺痛了。
他涉水走了过去,也不在乎自己脚上意大利高定的皮鞋究竟多贵,他走过,走到浴缸的一头去,刚好就看到了云恩猫着腰,把自己的上身藏在浴缸后面,埋在双腿之间。
而云恩此时还不知道是许振华赶过来救自己了。
他那么害怕,听到有人踩着水踏进来,他从浴缸下面的缝隙看着那双裤腿和黑色皮鞋,心脏就如同打雷一般狂跳起来。
他觉得这次属于自己的灾难终于再次降临。
他静候着厄运的袭击,这时却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叫自己“云云”。
他回过头去一看,就看到了许振华,他眼里带着那样深那样痛的感情看着自己,这让他的头脑一下子都空白住了。
他身上的T恤衫因为沾了水,下摆有一部分湿了。
但是他看到许振华站在自己身后,他裤子裤腿的地方也沁湿了一部分。
他好似不敢相信一般,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还有泪光微晃,脸上也凝结着泪痕。
许振华这时立刻几步过去要抱起坐在地上的云恩,地上的水那么凉,云恩坐在地上如果感冒了可怎么办。
他脸上凝结着一层冰霜,但是此时,也因为担心心痛云恩而渐渐融化。
许振华过去扶住云恩,声音似乎有哽咽,道,“对不起云云,爸爸来晚了,爸爸现在带你回家,一切都没事了。”
许振华几乎是出于本能地,率先就开始安慰云恩。
不过云恩却还对他此时出现在这里感到不敢相信。
他刚才身处一个地狱般的境地,那个时候,也不曾真正想到过许振华会真正出现在这里。
而现在许振华到了这里,活生生地站在他眼前,他却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刚才是一场噩梦,但是现在也同样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他看着许振华跟自己距离得特别近的脸,许振华跪在地上,也不在乎地上的流水,只是跪在那里陪着自己,云恩恍若在梦中一般,叫了一声,“爸爸。”
许振华眼里装满了疼痛和怜惜,那种不忍看到云恩这般精神恍惚的状态,心如刀割的感受几乎要将他的心都撕碎!
他倾身过去搂住了云恩,把脸贴在云恩头上,蹭了一番,道,“是我,宝贝,是爸爸,爸爸来了,你什么都不用怕了。”
也许云恩还不知道,刚才许振华真的是比任何人都担惊受怕,害怕云恩遭遇了什么不测。
如果真是那样,他要怎么办才好?
他此时抱住云恩,才在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觉得终于心安,抱住了云恩,他这才觉得自己刚才冰冻住的身体又活了过来。
云恩被许振华搂在怀里,鼻息之间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这让他觉得是一场梦,但是又不像是做梦。
做梦哪里能这么真实呢。
他委屈地流了泪出来,喃喃道,“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