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碧蓉护短(1 / 2)
那宦官如同嘴里添了把辣椒,骂得更加热火朝天。
吴珊耘其实没注意他骂什么,心里只把高彩云恨得要死。左右看看,没个得用的人,总不能就让这人这么骂下去吧,只得认栽,转头去了尚宫局,重新拿空白考勤。
那女官听吴珊耘说到高彩云让她画缺勤,撇嘴一笑,问:“她又反口了吧?”
吴珊耘满腹委屈气氛被这一句话勾出,大声道:“是!她在莲儿面前又说画全勤,她怎么这样!”
那女官却不说话了,默默给她拿了张空白考勤。
吴姗耘当着莲儿和宦官的面画了出勤,此事才算平息,但面子扫地。
这会儿倒有人凑到她跟前,故作关心地问:“今儿听说莲儿那対食来‘tong你娘’?!这怎么像话。”还有人神秘兮兮地告密:“那骂你的宦官,是刘尚宫的亲戚。”
吴姗耘听这些话越发气恼,原来自己不仅中了高彩云的套儿,还被刘嬷嬷摆了一道,说不好还得罪了刘尚宫。越想越怄气,越觉得自己蠢,交接怎么不看清楚就草草签字,考勤空着就空着,前两日她没来干她什么事!
她临走的时候瞧见赵嬷嬷跟白面馒头似的脑袋,从窗后伸出来,碰上吴姗耘的目光赶紧又缩回去了。
吴姗耘气得把脚下石子儿一踢,却不料是糊在地上的鹅卵石,石子儿没踢动,把她脚趾头险些踢断了,一瘸一拐回了住处。
常碧蓉正坐在一桌好菜前,等着她。
吴珊耘挨不过,走过去,在常碧蓉对面坐下。
宫里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看常碧蓉的神情,她应该也知道了。
吴姗耘心想,大概满宫里都传遍了,宫里生活真是太乏味,一丁点儿大的小事都能成为众人口中咀嚼的谈资。
常碧蓉问清了事情始末,忽而笑了,说:“你叫屈也没用。你是去办差,不是去交朋友,有什么拿到面上提前讲清楚,没什么抹不开的,该怎么来怎么来,公事公办。”
她给吴姗耘倒了一杯酒,继续说:“那赵嬷嬷年岁比你娘还大怎么了,她是你手下人,她就该帮你护着你,好么,如今挑事的倒是她。年岁大怎么了,坏人好人年岁一般长,看人得看心,看什么男女、老幼?还有这高彩云,她都有心坑你了,你还跟她讲什么‘不打笑脸人’?”
今日常碧蓉本打算给吴姗耘庆祝庆祝,如今倒成了压惊酒了,忍不住又要笑。
吴姗耘见了,臊得慌,说:“掌正,我知道了,我也想过我错哪儿了,以后会注意的。”
常碧蓉却把酒壶往桌上重重一墩,说:“什么叫以后注意?他们怎来,咱们就怎么还。”
吴姗耘闻言,觉出常碧蓉是想挑事,忍不住往后缩,劝道:“我不过挨几句骂,没少块肉,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注意就行了,别再提了。”
常碧蓉歪头看她,笑了一下,似乎在嘲笑吴姗耘太年轻,又似乎在冷笑吴姗耘看不透背后玄机,她说:“有些事,你慢慢体会。”
常碧蓉说罢,一仰头,一杯冷酒入喉。
裴岳这里不用常碧蓉、吴姗耘来通报,就已听了这事,知道这前前后后就是那吴尚宫算计好的。吴姗耘在莲儿这里吃了亏,吴尚宫想着他裴岳就能顺着莲儿这根藤摸到刘尚宫那颗大呆瓜,吴尚宫是逼他快些出手呢。
裴岳冷笑了一声,心中已把这吴尚宫归到办不了大事之人这一类,把手中的书往桌上一扔,轻语道:“想杀人,恨不能给我手上塞把刀,小家子气。”
心里不痛快终究是心里不痛快,答应人家的事必定要做到,而且由头都替他找好了,此时不下手白白错过时机。
裴岳对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心烦,朝自己的小徒儿大耳一点头,自有人代他出面。
这背后的弯弯道道吴姗耘全然不知。她忙碌几日,终于把手头的事情理出头绪,搞明白眼下最要紧的事便是皇后的亲蚕礼。可高彩云竟然一点儿记录都没给她留下,吴姗耘想了好半天,决定不去找高彩云,反正会碰壁,干脆自己从头做起。
她到了尚宫局,看见莲儿和那骂她的五短宦官,一人手上提了一个小口大肚瓶,面色很古怪地冲到院内。
吴姗耘正缺人帮忙,而且想用用莲儿,缓和下关系,便伸手拉了她一把,却被莲儿拂袖甩开。
吴姗耘闹了个没趣,脸上下不来,站在原地,心里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