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2 / 2）

就在他对着暗沉的天空兴叹之时——

一名少年突兀地出现在他眼前。

“你是！”他被吓了一跳，退后了几步。

“章冢宰。”少年沉静的看着他，笑了起来。“听说你在找人？”

“是这样没错。”章冢宰定了定神，说道。“你是？”

“我是当初宸妃之子，”少年说道，他拿出一块玉牌，“姬徵。”

章冢宰沉吟半晌，“那玉牌可否让我看看？”

“请。”少年将玉牌递了过去。

章冢宰对着烛光仔细的审视着玉牌。

确实是皇家之物，章冢宰已经把宸妃的资料看了许多遍，早已将内容熟记于心，自然也记得其中确实有这么一块玉牌。

“五皇子。”章冢宰确认了玉牌之后，双手捧着玉牌送还回去，说道。

“五皇子？”姬徵拿回玉牌，神色有些好奇。“我上面还有四个哥哥？”

“他们均已不在人世。”章冢宰说道，“如今只剩下您一人了。”

“....这样啊。”姬徵一愣，叹了口气。“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章冢宰不太懂。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如今朝廷无主，您是天家最后的血脉，臣斗胆——”

“我知道我知道，”少年挥了挥手，“那个短命的老鬼，把他这么多老婆都逼死之后，总算连自己也活不下去了，我既是他最后的血脉，这个烂摊子只能我接了呗。”

“五皇子？”章冢宰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就是这么惊世骇俗的发言，唤道。

“本来就是嘛。”少年说道，“章冢宰，我问你，今年科举多少人？”

“三百五十人。”章冢宰说道。

“其中录取多少？”少年又问道。

“五十不到。”章冢宰说道。

“其中权贵几何，寒门几何，老幼几何？”少年又问道。

“这....”对于世家的那些事，章冢宰不能说自己不知道，只好沉默下来。

“你不说我也知道，”少年说道，“这几年来，并非没有寒门考科举，而是那些人几乎都没有能够过关的机会，”他自嘲地笑了一声，说道，“你们这些老东西，口口声声说着公理正义，实则如何呢？还不是要屈服在那些有钱人手里的金银财宝上？”

“也并非完全如此。”章冢宰说道。“世家大族之中，亦有能人。”

“那都是用钱堆出来的！”姬徵哼了一声，“君子六艺，弓骑射猎，诗书礼乐，琴棋书画，你告诉我，这些东西哪些不需要时间，不需要花钱？多少年才出个文章科举，怎么着，你可知道，多少寒门学子，一边维持生计，一边又求书无门，如此好不容易得来学识，做出文章，却又被你们金钱刷下去。”

“这....”章冢宰说道，“若以实力论...”

“屁，少给劳资扯实力，”姬徵说道，“我见过比那些酒囊饭袋高出不少的有识之士，报国无门，投水自尽，我见过那些求知向学之人，苦于无书可读，被富家子弟讥笑，甚至被周围人看不起。我当时就觉得，这朝廷迟早要完，你看现在可不就是这么个情况？”他冷笑道。

“......”章冢宰沉默了。

“这么个烂摊子，”姬徵说道，“要我接也就罢了，我抱怨两句都不行？”

“五皇子.....”章冢宰叹了口气，“五皇子可想过改变这现状？”

“嘛，想是想过啦，”姬徵哼了一声，说道。“若是不想，我也不会来找你。”

“臣章冢宰，”章冢宰说道，“恭迎五皇子回朝。”

“先别急，”姬徵说道，“往后麻烦事多着呢，你可想好。”

“臣对此早有准备。”章冢宰说道。“或许五皇子不知，臣曾经也出身寒门。”

“噢？”姬徵明显有了兴味，“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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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的避难所中。

“不过说是这么说，”祝婵雪说道，“你那师弟如此聪明，让他当天家也并非是一件坏事。”

“并非如此。”温昀说道，“他出身道观，自小便见了人与妖的种种，若为天家，妖类对他而言便不同了。”

毕竟人弱妖强，这世间还是妖伤人的多。

“你是说，他会针对妖？”祝婵雪领会了他的意思。“噗，这样啊。”

“笑什么？”温昀不解。

“没什么，还挺好的。”祝婵雪说道。“你不觉得，如果妖类隐遁，九尾狐的传说，不就也可以消失了吗？”

这点温昀还真的没想到。

“不被传说所限，”祝婵雪说道，“我轻松了，人类也解脱，岂不正好？”

“往后...”温昀说道。

“往后的事情谁管得着？”祝婵雪懒洋洋地说道，“待这天下太平，我又无聊至极的时候，便直接突破境界，登个天，也就这样了吧。”

温昀听了，却是心下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