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2 / 2）

“若他们为了让我们代替，那就在他们身上设个阵法，一旦离开此地，便会发动，把我们也带出去。”温昀说道。

“这倒是个办法.....所以，你觉得呢？”祝婵雪问道。

“请吧。”老渔夫说道。

温昀还未口述，祝婵雪已经利落的用爪子在老渔夫的身上刻下了法阵，说道，“好了，开始吧。”

“你怎知....？”温昀皱眉。

“唉，你这个人，到底要我说多少遍，”祝婵雪叹了口气，“松如笃当年也教过本君，你们会的东西，本君多半也会。”

“......”老渔夫低声念咒。

只见一阵旋风扫过，山洞的景象不见了，老渔夫也不见了，外面桃花源的景色逐渐消失，村庄的人茫然地睁着眼睛，随着村庄消失。

“他们是人类？”温昀见状说道。

“这桃花源，是对他们的考验。”祝婵雪看着这一切说道，“针对他们心中所执而设下，似真实幻，一切都在他们转念间，哪里来的什么形体呢？他们认为这是自己的子孙，对方便会随着他们的心意变幻。只不过，看来两位的考验都是后代的传承呢。”

“传承。”温昀重复了一遍。

“嗯，关于后代与人。桃树多了人要饿死，人砍了树树就没了，”祝婵雪说道，“树盛则人多，人多则树少，鱼也是同理。”

“这是天道。”温昀说道。

“是啊，天道本就如此，”祝婵雪说道，“然而世间看的透的，又能有几人呢？我以为松如笃是这样的人，可是他后来却还是依了他的天命。阿昀，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考验会是什么？”

“到时再说。”温昀说道。

桃花源的景象已然全数散去，法阵并没有发动，却也不见渔夫和鱼怪。取而代之的是一处喧嚣的街市盛景，他们身处于闹市中间，旁边人来人往，不断与他们擦肩而过。

“山海境无边无际，”祝婵雪说道，“他们现在估计在境里的另一处角落吧。毕竟这考验已经与他们无关了。”

“嗯，这倒是....你？！”温昀点点头，忽然震惊的看着她。“祝婵雪，你.....”

“诶？我变回人了？不对。”祝婵雪皱眉。“我变成人了。”她看向温昀。

“我同你一样。”温昀无奈道。

“看来这考验与境界无关。”祝婵雪哼了一声，“真是麻烦。”

温昀看向她。

失去了法力之后，那双天青色的眼睛变成了和自己一样的黑色，祝婵雪身上穿着寻常人家中的墨绿色布裙，挽着少女的发髻，背后也没有那晃来晃去的尾巴，单就这么看着的话，便真如人类少女一般，娇俏可爱，明媚动人。

“看我做什么？”祝婵雪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啊~道长，没想到你着儒袍还挺好看的。”

温昀低头一看，毫无意外自己也被换了装束，只不过颜色与祝婵雪的相互映衬，倒像是一对夫妻一般。

思及此，温昀心中一动，却赶紧将这个念头抛出脑海。

“说起来，我们这身装扮，用人间的说法来说，便是成亲了别人也信啊。”祝婵雪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笑道，“夫君~”

“莫乱喊。”温昀脸色一沉，甩手就往前走去。

“别急呀，你看，”祝婵雪小跑地赶上他，“那桃树与鳜鱼的考验颇为相似，两者结合起来，才形成了桃花源，所以....”

“你觉得，我们之间也是这般？”温昀沉思道。

“本君与你确实颇有相似之处。”祝婵雪点点头。“这个考验实在很懂人心。”

“我与你人妖有别，哪里来的相似之处。”温昀嘴上说着，却很诚实地顺着祝婵雪的思路想起来。“如此说来，既与自身境界无关，便是与那两妖一般的领悟。只是....”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祝婵雪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

“啊，确实呢。”温昀说道。

......一阵沉默。

“总而言之先考虑一下怎么生活下来吧。”温昀说道。

“这有何难？”祝婵雪说着，打了个响指。“你忘了虽然灵力全失，此处仍是随我们心念变幻的地方了？”

话音刚落，一栋三进的宅院出现在一旁。

“哟西。”祝婵雪说道，“搞定了。”

“！”温昀吓了一跳，“你这是？”他左右看了看，还好并没有路人发现这里突然多了一栋宅院。

“怎么啦。”祝婵雪想了想说道，“按照人类一般的规律来说，第一进应该用来作些买卖，第二用来日常琐事，第三才是住的地方，过去看看？”

“我为什么要跟你住在一起？”温昀不满道。

“嗯？”祝婵雪眯了眯眼睛，“之前还说要教本君本君尚不明白的东西，这么快便打退堂鼓了么？”

“我可没记得我这么说过。”温昀挑眉。

于是，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翌日，在一阵手忙脚乱之后，一家小饭馆开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