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2）

随着‘红拂’一声惨叫，幻境又发生了变化。

温昀站在中庭，看到他的师父一身遍体鳞伤地站在仓库前，拄着剑。

“到此为止了。”他面前站着两只妖，一只是江九郎，另一只看不清面目，“笃如松，你已无力再战。”

“......咳咳，主人.....”一旁真正的红拂趴在不远处的地上痛苦的喘息，她的胸前被开了个大洞，形体正在渐渐散去。“主人，这不是你的错.....”

“不是他的错？”江九郎冷笑一声，“他杀我家那一百二十多人的时候，可不是我们逼的他！”

“他说的对，红拂。”师父站起身，一振剑锋，“确实是我一人做的决定。”

“主人！”红拂发出一声悲鸣。

“你一直想保护人族，到头来却被人族捅了一刀，感觉如何？”江九郎还在嘲讽。

“罪有应得？”师父随口说了一句，他的功力开始更快的溃散。“认赌服输，”他的身体发出微光，从脚部开始逐渐化灰，“贪生了这许多年，也算是活够了。”他叹了口气，似在为之前的所为忏悔，“如今一时疏漏，造成了这般杀孽，实属不该。”

“主人，不要啊！”红拂悲鸣道。

“红拂，对不住了。”师父摇了摇头，闭上眼睛。

天上开始下起了雨。

温昀知道那是什么，在有修士坐化时，一身功力尽还于天，这些功力上达天空之后，便会化成祥瑞甘霖，落回人间。

“师父.....”他心中一怮，周围之剑威力忽然暴涨，形成了一股强韧无比的剑之旋风，将幻境自内而外撕裂，回到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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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温昀于幻境中摸索之余，祝婵雪也没落下。

她说完之后，觉得再没什么好跟江九郎说，便索性在库房前使了一个溯时法术。

“哼，没想到婵君也需要用这种小技俩。”江九郎冷笑道。

“好说，”祝婵雪无所谓地说道，“你还不是被这些小技俩骗了这许久，看在自己的份上给它们一点尊重可好？”她看着法术下的景象，便是连余光都不舍得分给江九郎分毫。

“你！”江九郎大怒，却挣脱不开祝婵雪的枷锁，“你对我已经失去了兴趣，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

“杀了你，然后让你变成完全的鬼，再带着你娘来找我复仇？”祝婵雪说道，“我傻啊？”

“你怎么知道？”江九郎愣住，这明明是鬼族的不传之密，祝婵雪怎会知晓？

“我原本是不知道的。”祝婵雪继续看着回溯的景象，就差没拿个瓜子来啃了，“但是有人知道啊，他全告诉我了，所以我也知道。”

她看着那人剑上发出道道虹光，所向披靡，江九郎和陵昭联手也打不过他，却被一个普通的人类男仆致命一击。

唉。

看着他清醒之后自绝，祝婵雪不由得叹息一声，撤去了法术。

“婵君果然十分喜欢人类啊。”江九郎笑道。“我导演的这一出，不知可令婵君满意？”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祝婵雪说道，“你可知为何我这般亲近人类？”

“为何？”江九郎问道。

“因为在我幼年游历在外时，便是被一个人类带大的。”祝婵雪看着他，悠悠地说道，“他叫松如笃，不过这个名字你们应该不是很熟悉，因为对你们来说，他还有另一个身份。”

说罢，她在江九郎的耳边说了什么。

“怎么可能？”江九郎脸色瞬间苍白，“不可能，他居然是，他居然会是......？”

“九郎，”祝婵雪叹了口气，说道，“你就不想想，杀个人的事情，对我们来说本来便是轻而易举，他又为什么特地要发道密令，将这条命的因果转嫁于你吗？”

“这是，这是陛下看重我....”江九郎喃喃道，“这是他看重我，不因为我是个杂妖.....”

“他大可对本君发令。”祝婵雪耸耸肩，眼睛里闪烁着恶意，她继续打击着江九郎的精神，“他大可直接让本君去做，可是为什么呢？他偏偏让本君远离这一切。”

“那是你不行！你下不去手！”江九郎忽然说道。

“时候未到，你怎知我下不下的去手？”祝婵雪耸了耸肩。

“你....”江九郎忽然想起哪怕在他提及这宅子里死过的妖狐时，祝婵雪也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你不在意？你对什么都不在意？”他神经质一样的喃喃道，“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们狐狸了，总是这样，总是如此，喜新厌旧，一旦不在意了，连垃圾都不如，哪怕在意，你们看的也是自己的玩具，”他看着祝婵雪，眼眶周围渗出血来，“我恨你们，我恨天下所有的狐狸。”

“多谢？”祝婵雪挑眉，正当她还要说什么的时候，禁术被破，温昀从幻境中醒了过来。

“公子！”祝婵雪立刻泪眼盈眶地扑了上去，说道，“公子您没事吧，刚刚吓死我了！”

江九郎：.......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