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1 / 2）
就在南源一准备迎接走马灯时，身前一道人影晃过。
没觉看见希望，反倒感受到了白涛先前的心情。
那人吼了句什么，电光一闪，随之而来的轰鸣让南源一一声：“大侠您赶紧逃命吧先。”卡在了嗓子眼。
蝾螈应声倒下，那人回身走向南源一，他这才看清来人。
试探着唤道：“师父？”
启玄笑笑刚张了嘴，正待要说什么，就一头栽了下去。
南源一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右手被压得疼到倒吸凉气、脚打跪，仍觉有哪不对劲，低头看向怀里的启玄。
这是……启玄？
怀里的人不过七八岁年纪，被南源一这么圈着脚都没能挨到地。将人往肩上带了些，刚想拿没伤着的手托一把，好能抱得舒服点，一声“啪嗒”打断了他之后的动作。
南源一看着掉在雪地里的白靴，呆愣半晌，总算反应过来怀里的小孩可能是自个师父的事实，险些一个没抱稳顺着坐地上去。
将疑似启玄的小孩轻轻放下，在地上铺好两身旧衣服，这才又把人挪了过去。想自己当时是真心认为带铺盖没用、还是纯属觉得不够酷，非要省了储物袋这么点空间？
给白涛喂了几颗丹药，见他手上隐有红痕交织，多的却也探不准，琢磨着没几天就能传送出去，还是先别挪动等他醒来再说的好；顺带祈祷了下那药能真如他家长辈所说：“有口气在就拉得回。”
自己大致处理了下差点点被劈成两半的手，稍稍捏了捏拳，觉着修士ＢＵＦＦ应该能撑住，事还不是很大，也幸好当时是退了半步，不然要看到连骨头都对半切的胳膊，怕是得留心理阴影了。望着渗出的血发了会呆，又盘算了道跟白涛一样使左手剑的可能性以及炫酷程度；最后转身去瞧了瞧那只丑蝾螈，确定不用自己再补刀，总算安下心。
转一大圈，还是得回来面对现实。
细看这小孩总觉得很眼熟，像启玄是像启玄，但自己应该是在哪见过的。至于他到底是谁，又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南源一是没精力猜了，晚些人醒了直接问就是。
坐没法打坐，剑又不能练剑，干坐着还忍不住地瞎想。虽晓得这“三层”能跑、能动、能喘气的应该全在这了，“嗯……也不是都能跑。”甩甩脑袋，起身取出符牌灵石之类在周遭布了几层简易结界。
琢磨着再干点啥好时，就见小孩已经在那缩成了一个团，也不知是不是给冻的。快步行至近前，蹲下摸了摸手，自己手冰块样比他凉好多，又俯身去贴额头，可惜当年也没好好问下老妈怎么算是不正常的。想自己这大半天“老婆不在家的新手爹”举动，有点好笑。
把白涛附近一片扫干净，单手抱起小孩过去，掖好他过大的衣服后，又从储物袋中翻出两件给他俩搭上。完事正准备生火时，忽想起到底是哪儿见过了。
门内比武前，他从百早院回北苑时迷了路，可不就遇到过一小孩么？还吃了人只“宠物鸡”。
“啊……”
“哎——”
南源一感觉脑袋都要疼过手了。
浅睡一夜，睁眼时小孩已经起来，正蹲那盯着他打量。
南源一花了半分钟的功夫把来龙去脉全过一道脑，踌躇着开口，道：“师父？”
“嗯？”小孩一脸茫然，也不知是随口回的还是没明白南源一为什么要这么叫。
“启……玄？”
“嗯，”小孩点点头，“你是谁？”
南源一习惯性地右手撑地想使力坐起，好在被启玄的问题打断，可这问题……
心道：这是连着记忆也倒退了？
南源一本就是想着带上鸡霸王去给人道歉的，可这会却不知要如何开口了，犹疑半晌还是怂了，只道：“我叫源一，是你徒弟。”
小朋友启玄接受得很快，点点头，道：“源一。”
看着这情况怕都不是一回两回了。
南源一收拾好自己，就开启了不尴不尬的“假装挂机模式”。
大半时辰后，还是启玄先出声：“源一。”
“嗳，”南源一回头，“怎么啦？”
启玄道：“我饿了。”
“……”
南源一暗骂自己怎么忘了这个，小朋友版的启玄怕是还没辟谷，当然要吃东西的。
忙道：“对不起啊师父，有顿没顿惯了。”
启玄点点头，认真道：“要按时吃饭。”
南源一有点恍惚，上次听这句还是在部队的时候，那会跟老妈打电话也总就这么几句，十遍百遍的说。而自己呢？
“好好好，都一起的，准着呢。”
“苦什么哪，我现在是肌肉帅哥啦，照片是真的！哈哈，回家给你摸啊。”
“啊呀，我真挺好的，妈您别瞎操心了。”
……
说得像是望她放心，可后来再一想，自己都觉得应付敷衍要更多些。
他二哥总说他就是个小没心肝的，其实也没法反驳。
人大学那会，就算不好打电话回家哭脸、也没挂嘴边说好想家之类，但有事没事总还要发发微信、视频下的。他却像只离了笼的鸟，每周打电话是老妈布置的任务，所以设好闹钟，周六晚上八点准时打，不少一次也不多一次，正好赶在他妈妈定点看的那档综艺之前，那边ＯＰ起，这边挂电话。长假回家的动力是能见着崔宁宁，结果人还回老家去了。
别是这会儿都过了十几年，忽然想家了？
本打算拿辟谷丹，一想也就这几天的事，小孩子么，吃东西总比吞丹药强。
覆上另一只储物袋，将肉干和百芳酥取出来递给启玄，抱着茶盏在边上当人肉热水壶。记起自己还留了罐蜜，好半会翻到舀了勺搅匀。捧着这罐自个吃人鸡后特地备上的佐料……抬眼就好与苦主对上，愈发良心难安。
启玄尝了口蜂蜜水，道：“好甜。”
南源一干巴巴道：“师父不喜欢甜的？”
启玄仰头冲南源一一笑，道：“喜欢。”
笑得南源一一晃神，觉自己有点被萌到，不由感叹小朋友的杀伤力。
启玄又连喝下好几口，等了会才开始吃百芳酥：“这个好好吃呀！”
“我也觉得好好吃呀。”南源一还沉浸在刚刚的笑容里，顺口学起了小朋友启玄的语气。
启玄闻言叼住自己咬过的，重拿起一块递到南源一嘴边。
“呃，谢谢师父。”南源一老实张嘴吃完，“那店家说要新鲜的更好吃，这个虽是放在留鲜匣里，但也有点久了。”
启玄看看手里的百芳酥，又望向南源一，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